第二章 猪血热汤（1 / 2）

二狼的猪肉铺子。

坐在角落里的毛重七大气不敢出，屁股战战兢兢地贴在凳子上，做贼似的窥视着正在灶台旁烧火煮汤的二狼。

方才，毛重七走街探访，正好来到了二狼的肉铺门口。铺子前堂朝街，作卖生肉和熟汤之用；后堂光线昏暗，毛重七远远望见大致上置着些杀猪用的扒膛木架、宰杀桌案，以及煺毛煮汤的锅灶刀器。

在门口观察了半天，他怎么觉得后堂墙壁的泥料色泽有些怪异得昏暗。

他好奇地走进铺子里一瞧，却惊见墙壁上、案桌上、器具上全是斑驳的暗沉血迹。

二狼悄无声息地从角落的阴影处走出，脸蛋白净，却透着阴森森的邪气，着实把毛重七吓了一大跳，连忙提刀护体壮胆，打着哆嗦喝道：“官差在此，你你你你要干嘛！”

二狼手里胡乱地比划什么，嘴里嗯嗯啊啊地乱哼唧一通。好半天，毛重七总算明白对方说的是“猪血汤三文钱一碗”。原来，他把自己当作是食客来了。

铫子喷出了蒸汽，昭示水开了。二狼转身出门，从厨房后头拿来了一整块深红色的凝固猪血。毛重七心道，莫非堂后藏着一头已被宰杀的猪？

未等到毛重七多加思索，二狼突然做出了更奇异的举动：他居然脱了两只布鞋，一脚蹬上血淋淋的案台——蹲着切猪血。

简直像个没教化的牲畜。

须臾，猪血汤冒着氤氲的热气上来了。毛重七捻着勺子，盯着桌上暗红色的热汤，却迟迟不下嘴。说实话，这汤闻着有股子幽幽的血腥气；屋内光线又昏暗，猪血汤更是诡异地泛着油亮的暗红色泽。

倏地，毛重七一咬牙，将勺子在桌上重重地一扣，拣着话问道：“今年大旱，活郎子蟑螂也该饿得死绝了。怎么……怎么你们铺子里还有活猪可杀？”

这话来回说了六遍，毛重七都要怀疑他是装不懂了，二狼才猛点头，嘴里又含糊又一个劲儿地应着“啊啊啊”，然后招呼着毛重七来到铺子后头。

这里是个阴暗的小隔间，墙壁上挂着两盏油皮灯笼，透着幽幽的光亮，提供一丁点儿的照明。适应了微弱的光线后，毛重七总算看清里头的格局：中间置着一个能装下一整头猪的土陶坛子，旁边一盆暗红色的凝固猪血，猪血中间凹了一块，想必刚刚的煮汤血块就是从这里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