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等商羽洗完澡从林长乐他房间的宾馆出来以后，高庄齐已经带着向小鑫回去休息了。

向小鑫是被林长乐哄着走出去的，高庄齐就不是了——这位吃瓜已经快吃吐的死基佬被连踹带打，一路被拧巴着胳膊被林长乐“送”除了他的房间大门。

“你……”他看着林长乐好像欲言又止。

“干嘛，我脸色有东西吗？”林长乐撑在门框边缘，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高庄齐想了半天。

“你最好离商羽那小鬼远一点，” 他最后还是正色开口道，“小鑫这小孩也不是说得全无道理，你现在在微博也是被黑得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反正苏姐也是这样想法，指着商羽把你名气打起来了，之后接好的本子自力更生也不迟，没必要对他这么好。”

高庄齐先生非常不厚道地把向小鑫这个熊孩子推了出去，毕竟高庄齐并不想撕破那层皮。他作为一个深柜，很多时候知道撕破脸皮的痛苦，商羽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林长乐的事。可他也想替他的好兄弟着想。不管商羽是怎么想的，可这个行业这个社会这个时代对他们这个群体并不宽容。

老林和他不一样。他是个很好的演员，他值得一个，很好的前程。

林长乐沉默了片刻。

“我有数。”他说。

毕竟也是三个大男人和一个小男孩，不管再怎么大的房间，总还是有些拥挤。

所以当商羽洗了一个格外漫长的澡以后，甩着自己湿哒哒的头发犹犹豫豫从浴室里出来，冷不丁只在床上只看到一个正安安静静半靠在床上看剧本的林长乐林老师的时候，还是有点微微惊讶的。

“高……高老师和小鑫呢？”他忍不住问道。

虽然突然多了一晚上的独处时间尽管令他打心底里觉得有些开心，可刚刚的那个小插曲仍然像根鱼刺一样卡在他的喉咙里，如鲠在喉，吞不进也咽不下。

“小鑫还在长身体，经不起熬夜，”林长乐放下剧本，抬起头安定地看向还呆呆站在门口的商羽，“所以我老高先带他回去了。”

“这样。”

“你头发怎么回事？”林长乐好像对年轻人不爱吹干头发这一点特别看不惯，“现在是冬天，你要干嘛，出去跑两圈让头发结冰吗？”

“……吹风机坏了。”

“那你不会拿浴巾吗？”

“额……”商羽犹豫了一下，“没浴巾了。”

林长乐探头看了眼浴室门口。

“那儿不就有一条吗？”

商羽犹豫了一下：“那不是林老师用过的吗？”

林长乐顿时觉得商小羽小朋友真的是事儿多：“商小羽你不会真像微博里传的那样有洁癖吧？”

“没有没有，”商羽连忙摇了摇头：“林老师，我头发很快就干了，我们赶紧来对……”

“把浴巾拿上，”林长乐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轻轻把剧本往枕头上一丢，然后朝着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商羽这样嫌弃地说道，“过来，我给你擦。”

林长乐对商羽的好，完全就是发自肺腑地、真情实感地、对待一个小辈的好。

这些商羽都知道。商羽甚至很有自知之明，那就是如果自己的性别换一个，即便他还是姓商名羽今年二十二岁，可如果他是林老师的一个女学生，那他未必会对他这么亲密。

他狡猾地利用这点优势，去满足自己的一点私心同林老师亲密。他时常偷偷跑到他的房间，呼吸着他呼吸过的氧气，他怀念以前他教导他的日子，他可以默不作声地看着林老师的侧脸。

可也注定他永远不会离他的林老师更近一步。商羽明白。他其实和向小鑫那个十二岁的孩子没什么分别。

十二岁的孩子还能借童言无忌说一声“我最喜欢林老师了”，可他不行。

他永远也不行。

所以他能做的……

商羽垂着脸坐在床上，林长乐站在他身后正替他擦拭着头发。

年轻人的发量总是令人羡慕，满满一手，从不嫌少。林长乐一边羡慕地替他的商小羽小朋友擦着头发，一边这样感慨道：“哎，你们公司的那些又唱又跳的年轻人头发多久染一次啊，我看你们又染又烫的，真的不掉头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