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我来思 七（2 / 2）

谢仪想都没想就把剑解下来放在手里掂了掂，递给萧牧。

萧牧满心欢喜把谢仪的孤星翻来掉去看了个遍，突然想起了什么，“诶明微，你把剑随随便便就给我了，我万一起了歹念杀你怎么办？”

谢仪眼睛一亮：“你大可试试，”说着他就攥住了萧牧持剑向他的手腕：“问道场外禁止斗殴。”

明微大师兄严重偏心眼，这点所有被他指导过剑法的弟子都看得出来——大师兄只管又凶又狠地喂招顺便口头精到地指导几句，而轮到于野小师弟身上，就是在问道场手把手教学了：这种连让步带引导处处点到为止处处精心的教法，让他们死也不会相信这是明微大师兄干出来的事。

不过萧牧体验到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知遇剑轻刃薄，孤星剑坚刃利，面对突然之间的“一点寒芒先到”完全不能硬扛，一时之间摸索不到该如何改变攻守方式，就只能被谢明微扎得不敢妄动。几轮下来处处受限，萧牧感觉自己还不如换木剑来算了。

“剑是随人形的，琼林师傅打的是随你脾气秉性的剑，你得先认识自己，才能找到驾驭它的方式。”

萧牧晃晃手里的知遇，对它吹了口气，知遇回答他似的轻响一声。他用反光的剑身照照自己的英俊美颜，又玩心大发地侧过去，照见了大师兄的眉眼。

“眉目含霜”说的大概就是这种人，谢明微不管看什么都一副“与我无关”“不屑一顾”的模样，眼神澄澈无欲，又有一种令人肃然的力量在里边——和这双眼睛对视会觉得自己触到了一块正在融化的冰，就像现在这样。

谢仪注意到了萧牧的小动作，正借着剑刃饶有兴味地观察萧牧的眼睛。剑那头的萧牧弯起眼角，吹了个轻浮的口哨。

师兄马上背过头去，越发坐实了萧牧对他“教坊小丫头”的判断。

“再来。”谢仪说道。

萧牧真的很努力地在跟师兄的节奏，自己没出宫的时候练剑也不少，白秃子教习的剑法学得也不赖，但到了师兄面前自己好像个握剑都会砸脚的小屁孩——还得师兄时不时托一下不然新开的利刃真的会脱手把脚给砸了。

“第一就是第一啊。”萧牧叹道。

“你说什么？”金石交错间谢仪只看到萧牧嘴唇在翕动。

“说你真好看！”萧牧往边上错了一步，趁谢仪突然走神的工夫格挡收腕递剑一气呵成，耀眼的剑尖指向了师兄的胸口。

“哈——我赢了！”

谢仪点头，没说“耍小聪明”“大意了”之类的话；刚刚于野那明晃晃的剑刃像是有什么魔力，就那么一指，指得他有点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