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我来思 一(1 / 2)
“阿牧。”
萧牧头皮一紧,使劲睁开发糊的眼睛,只看到有个人影坐在混混沌沌的屋子里。
那女子穿着身黑色的缎袍,头发已经白了一半;憔悴的脸枯得像纸,那双闪着光的眼睛也陷进了揉糟的纸团一样的眼窝里:但是这张脸、这双眼睛他死了也忘不了。
“姐!”萧牧紧张地喊道,“大姐你怎么了?”
她没有再说话,憔悴得好像再多说一句话就会裂开。
“你是不是病了?是不是?”
“姐!你说话啊!”萧牧急得想哭,但是好多年都没哭过了。
“是不是那个姓沈的……”
她虚弱地笑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转身走开了。
“姐!”
萧牧觉得心悸。他把手放在了胸口上,晨钟不知道响到多少声了。
不想起床,床是人世间最后的温柔乡,他死也不想离开。
这时候门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叩叩”两下,接着就是熟悉的声音:“于野。”
“就来!“萧牧应道,马上跟上了弦似的洗漱穿衣。
天知道当执事的明微师兄怎么就住在他对面,自从他拜师进观两个月开始,师兄就不厌其烦地每天叫他起床同他一起吃点心上早课,风雨不误:“跟教坊的小丫头似的”。
师兄穿的仍然是那身和山雾一个颜色的青襟衣袍,他在皇宫生活十九年,养成了见面都要在心里品评一番别人着装打扮的习惯,虽然闭着眼睛都知道全观上下都穿的什么衣服,但还是习惯性看了一眼。
明微师兄正一改平日冰冷严肃恨不得拒人三十三舍之外的表情,温温柔柔地看着他:“做噩梦了?”
“没,”萧牧答道,“梦见我姐了。”
“就这些?”
“……就是感觉她不大对劲,病怏怏的,还穿了身黑——”萧牧眼看着师兄表情变了一下,“黑衣服,也不说话。”
见师兄神色不太自然像在纠结什么,萧牧事后十分后悔地嘴欠问了句:“怎么了吗?”
“你和公主感情很好吗?”
“大姐最疼的就是我了。”
“哦。”明微低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