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1 / 2)
许家的书房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光滑的棕色木质地板正微微反着光,地板上还铺着一张同色毛茸茸的地毯,有着憨态可掬的小熊的花纹,温暖可爱。
书房里放置着几个大书架,上面整整齐齐的摆满了书,一本本排列有序,还有一张大书桌和几把椅子,顾诗言和许洵仁正伏在上面奋笔疾书着,桌子上散落着一大片的试卷,草稿纸和书本,凌乱至极。
顾诗言写完最后一个字,揉揉微酸的手腕,抬头往外看去,才发现已是黄昏,摁亮旁边冷落许久的手机,原来已经六点半了。
这时许洵仁也写完了,正在毫无形象的伸着懒腰,听着骨骼舒展开来的声音,有着莫名的舒爽,随口问道:“几点了?”
顾诗言站起来整理桌子,回道:“六点半了。”
许洵仁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道:“没想到我们竟然写了一下午,不过我们居然把作业写完了”说到这许洵仁突然又精神了起来,猛然直起腰道:“言言,我们接下来几天出去玩吧。”他们写字速度快,字迹也漂亮,再加上那些别的同学眼中的理科难题对他们而言实在算不上难,是以,一个下午下来,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顾诗言目光从那些书架上扫过,有些犹豫,许洵仁清楚她的喜好,立刻又摊在了桌子上改口道:“算了,我好累呀,我们接下来几天还是呆在家里看书吧。”
国庆节接下来的六天他们还是并没有只在书房度过,上午温暖舒适,便出去四处逛逛,许洵仁带着顾诗言走街串巷,去吃德记的早餐,去尝那些隐藏得极深味道却极好的老店铺,去逛最近几年新建起来的建筑,也不忘去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地方看看。顾诗言自然是十分开心的,而许洵仁虽然对这些都熟悉无比,但是看着身边的顾诗言,却也觉得一切都愉悦无比。
上午逛累了,下午便在书房悠悠闲闲的度过,正好这几天太阳都很好,他们便把一部分书搬到太阳下摊开来晒着,然后坐在地毯上,看着哪一本感兴趣,便拿哪一本过来看,看累了,便往后一仰,拿书盖着脸,休息一会。许洵仁有时候会偷眼去瞧顾诗言,其实很奇怪,顾诗言的长相是偏娇艳的,像是清晨带着露水含苞待放的玫瑰,偏偏她气质性子都宁静,硬生生把具有一定攻击性的五官给柔和得如温软的春水一般,温柔却又妩媚,不带攻击性,可又能使人迷了眼。
时间真的是很神奇的,开心的时候一天过去了都仿佛只是翩然一梦,无聊的时候就连十分钟都如同过去了半个世纪般。
于是六天的时间也就轻快而过。
国庆节后学校里不知怎的渐渐的开始有传言,说许洵仁和顾诗言在一起了,一个个还都说得有理有据的。
毕竟两人一起长大,勉强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住得也近,天天一起上学回家的,有点传言也正常。
刚开始两人并不知晓,是温其玉告诉许洵仁的,那一天温其玉似是终于忍不住了,在上课的时候,悄咪咪的递了一张纸条过来问他是不是真的和顾诗言在一起了。
许洵仁其实觉得上课这种递纸条的行为很是幼稚,只有小女生才会做,刚想把纸条推回去,目光接触到上面的字,动作一顿,神情微滞,随后极快的反应过来,在纸条上写道:没有,只是朋友而已。边写还边笑着摇头,仿佛真的对这种传言感到很是无奈。
只是递过去之后,许洵仁看着顾诗言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在一起吗?
顾诗言的头发很长,总是高高的在脑后扎起马尾,每次她随着老师的走动而转动脑袋时,马尾尖就会在许洵仁的桌子上快且轻的扫过,许洵仁不知出于何种心情,把手掌心朝上的放在桌子边上,感受着马尾扫过的感觉,酥酥麻麻的,只是转瞬即逝。
中午回家的时候,许洵仁本来是想把这个传言和顾诗言讲一下的,只是他看着因为听到他叫她而转身仰头的顾诗言,突然就犹豫了,明知道言言不会在意,甚至以前还和他打趣说这样下去以后学校里会不会有谣言,可还是害怕万一说了以后,言言疏远了自己怎么办。
于是,他最后只是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什么。
顾诗言是个性子安静的人,平时不太主动和别人和别人打交道,便不大清楚校园里的这些流言,虽然近日来,她和褚晚篱的关系越发融洽,但是褚晚篱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温其玉身上,也没有和她说过这些。
但她最后还是知道了。
中午来到学校以后,顾诗言去了一趟安南的办公室,安南叫她来是为了看她适不适应得了他的教学方式。
从老师办公室到教室需要经过一段有树荫掩盖的走廊,顾诗言在走廊尽头遇到了宴婉。
宴婉双手抱胸,懒洋洋得靠在墙上,她留着一头酷酷的中性短发,个子高挑,有着小麦色的皮肤,眼角尖且下勾,眼瞳乌灵灵的,仿佛泡在水中却仍在反射着光的金属,直鼻挺拔,嘴唇是女生中较为少见的薄唇,整个人有着一种锐利的美艳,却又因为还未完全长开的缘故,尚还有着几分青涩。
她扭头眼里仿佛含着不屑般看向这边,质问道:“最近学校里有很多人说你和许洵仁在一起了?”她的嗓音却和她的外表相反,懒洋洋的,是烟嗓,独特且有质感。
顾诗言以前也见过宴婉,是褚晚篱远远指着告诉她的,那时候宴婉也正好看向她这边,仿佛也是随着身边人的指引看过来的,两人视线相接了一会,最后还是宴婉轻哼了一声,先移开了视线。
顾诗言听到这句话,却也不意外,学校里会有传言她也预料到过,看着宴婉的神情心下也明白过来,笑着道:“我和阿洵小时候一起玩过几年,现在走得就比较近一些,学校里也就有了这些传言。”
“阿洵?”宴婉轻哼了一声,眯了眯眼,压低了声音道:“以后离他远一点。”
“为什么?”顾诗言笑盈盈的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