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我亲爱的法师先生，”魔王说，“我想要知道你的真名，有契约效力的那个。”

晋升传奇后法师的真名会拥有一丝法则的力量，“说出一个传奇法师的真名就是在呼唤他注意这里”，所以人们会用一个新的、有尊敬意义的名字称呼法师，除了法师的老师，即使是最亲密的朋友也不会随意使用他的真名。

魔王大举进攻人间的时候，法师已经晋升传奇十多年了，魔王知道那个通用的称呼“圣艾尔摩”，但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

法师思索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说：“埃里希？哦对，埃里希……应该有几个中间名，但我不记得了，然后是古德里安……埃里希·古德里安。”

埃里希这个名字很寻常，魔王敢保证如果他到人群中大喊一声埃里希肯定会有人回头，按照常理来说法师不会喜欢这样普通的名字，但他身下的这个法师可能不太应该用常理推断，毕竟他是千年来最优秀的法师，传奇巅峰，半神圣艾尔摩。

“埃里希，”于是魔王轻柔而郑重地说，“你愿意同我缔结婚契吗？”

这有点出乎法师的意料，而且婚契这种契约的内容并不在他的知识储备范围内，法师又迟疑了一下，努力回忆道：“在教堂向神宣誓彼此相爱、结为一体的那种？”他困惑地说，“可你是个魔王啊。”

魔王向天堂中的神宣誓听上去就非常荒谬，因此法师的困惑才是合情合理的，魔王纠正他说：“不，是另一种更古老的契约，向法则宣誓。”

贞洁魔王其实是一种非常会照顾人的魔物，法师有点不知所措，魔王抚摸着他的皮肤，心满意足地说：“它在我还是幼年体的时候才会被频繁使用，可以追溯到天堂中的神出现之前，缔结后我的生命、权势、财富与力量都将与你共享，如果我获得神格，你也会立即突破传奇巅峰……”

血色已经攀上了法师苍白的唇，魔王的语句停顿了一下，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法师声音沙哑地问：“灵魂之火相连？”

魔王

他的指腹上干干净净，不像法师因为需要做出复杂的手印而特意把手指锻炼得柔软灵活，也不像战士那样长期握枪持剑而磨出茧子，非要形容的话它软硬适中，温度也不冷不热，魔王露出了一个奇妙的笑意，回答说：“准确的说是交融。”

法师以为自己明白魔王的阴谋了。

他的精神海碎片还嵌在魔王的灵魂里，如果灵魂之火交融，那么这个碎片就会顺理成章地回到他的精神海里，彻底地修补好他破裂的精神，而同时魔王承担的负面情绪也会分他一份：

也许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附着在他自己的精神海上面，魔王也没有办法剥离；又也许是像他说的那样均分，这是法则的意志；当然也同样可能魔王借机把自己不能控制的负面情绪都塞给他。法师理智上认为是最后一种情况，但他的情感说并非如此。

说实话法师没有办法想象当所有的负面情绪聚集在一个个体的身上时是什么样的感受，或许就像他在小镇度过的最后那一百年，或许比那还难以让人接受，但法师自信地认为自己不会比魔王做得差。

法则契约不能作假，无论魔王有什么阴谋，至少现在他是把控制自己的锁链一端交到了法师手上，法师思考了一下：“阿斯蒙蒂斯，”他同样严肃而得体地回应说，“我愿意缔结婚契。”

法师做出回答的时候魔王看见他的灵魂之火跳动了一下，从焰心漫出数不清的光点，转瞬扩散到整个火焰中，像夜空中繁星闪耀一样燃烧着，虽然还不够明亮，但这样温和的光芒也已经足够叫人喜爱。

魔王有些敬畏地想：我可能看到了神迹。

接着升起的傲慢又叫他品尝了法师的嘴唇，魔王在他的下颌上留下一个吻痕，胜利者一样宣布说：“你是我的了。”

“我想知道契约的名字，”法师回应说，“还有它的效力。”

魔王把刚才给法师喂水的触手揪了过来在它鼓囊囊的躯体上一捏，触手噗叽噗叽地吐出一股泉水让魔王洗了手，大概是感觉自己作为魔物的尊严收到了挑战，啪的一声倒在了床边的地毯上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