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曾经深爱，分开时又何必闹得太难看（1 / 2）
最不能失去的就是她吗？
可是陆离，你都不爱我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呢？
“我记得上学那时，你很喜欢打篮球，你曾经费尽心思买到了限量版带有球星亲笔签名的球衣，但是后来那件球衣不小心破了个洞，等你发现的时候那个洞已经存在。因为很喜欢，所以即使破了，你也没有丢，就那么一直放着，压在柜子的最底层，久而久之，连你自己都忘记了有件曾经那么喜欢过的球衣，因为……后来，你陆陆续续得到了很多球衣。”
“等多年以后，你再见到那件球衣的时候，不过是感慨了一句青春放纵的岁月，转手就丢进了垃圾桶……”
嘴角在疼，可怎么也比不上心口窒息的痛，“……陆离，你看我，像不像你曾经很喜欢的那件球衣？”
球衣已经破了，你不再喜欢了，因为心有留恋，所以压在了箱子底下，最后……就该是被像垃圾一样的丢出了。
“我最后的结局……能不能比它好一点呢？”她的声音并不高，寂静的房间里却显得分外寂寥。
谁能想到学生时代被所有人寄予厚望，师生都觉得能在某一行业做出一番成就的叶晚安，如今除了周身的萧瑟与寂寥，再无其他。
人这一辈子，总是在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可是，后悔吗？
多数人都没有答案，因为那是你当时最想要按下的选键。或许时光倒流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几番犹豫权衡利弊之后，你会选择截然不同的答案，但那早已经不再是单纯的选择题，而是成长吻过你的痛。
陆离抱紧了怀中的叶晚安，就像是第一次拥抱时那样，生怕人一不小心从自己的身边离开，“不会……永远不会，你不是球衣，我也不会丢弃你。”
她的话清清浅浅的却像是在剜他的心。
叶晚安却像是听不到他的话，“……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在学习吗？”
陆离摇头。他曾经一度以为她是喜欢学习。
“我会选择学习，是因为……那是我没有选择的选择，我很小的时候梦想着成为一名作家，作家的世界是天马行空，而漫无目的的想象可以规避……现实的兵荒马乱。可是后来，被摔的细碎的锅碗瓢盆将我的梦想击碎，梦想在现实面前不值一提。”
“晚安，你要好好学习，妈妈忍耐这么多年都是为了你……”
“晚安，以后你长大了，一定要擦亮了眼睛看人，不要步妈妈的后尘。”
“……好好学习，成了我学生时期唯一的声音，妈妈说好好学习以后就能挣大钱，就能遇到一个好男人，然后幸福的过完后半生……她的不幸，不希望在我身上再上演。”
她深吸了一口气，涩涩的笑了下，“……我好好学习了，我从小就是第一名，永远的第一名……”我后来，也遇到了一个男人。不，应该说是少年，我幸福过，可是后来……我没有再幸福下去。
我常常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后来……没有听妈妈的话，没有再好好学习，而是选择跟着那个少年，去创了业。
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或许是撕裂的嘴角太疼了，或许是……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哭出来，所以。干脆不不再说了。
其实，说再多，有什么用呢？
当那个少年，毫不留情的给了我一巴掌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真的不爱我了。
深爱叶晚安的陆离，一定不会舍得打那一巴掌，因为他知道，叶晚安怕疼。
“晚安，你非要这么剜我的心吗？”他只是太生气了，生气她竟然想要跟他离婚，盛怒之下才会动了手。
叶晚安想要笑，可是却牵动了嘴角的伤，她索性就不笑了，“……剜心的痛，我比你尝的多，不过就是疼些而已。”
到底是不会伤及命的，可是陆离你知道吗？
我可能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撑过今年的这个冬天，你一定不知道今年的济市有多冷。
冷到，叶晚安都等不下去陆离了。
陆离的脊背一僵，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她。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人心从来都经不起揣测，自然也经不起时光的打磨，有一天它变了，你却连它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都不知道。
在叶晚安睡熟之后，陆离去客厅拿了药膏，用棉签轻轻的涂抹在她撕裂的嘴角。
又用冷毛巾敷在她的侧脸上，然后看着自己的手掌出神。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手，曾经他不惜拿前途殉葬都要保护的人，今天竟然被他打了一巴掌。
他从来都不是喜欢动手的人，更何况是最自己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可如今……
冥冥之中，或许有些事情是真的变了。
他们之间隔着一条巨大的沟堑，双方都想要将这道沟堑填满，都想要恢复如初，可裂痕既然已经出现，修复尚且不易，如初更是痴心妄念。
陆离看着她柔静的睡颜，有种恍然若失的感觉，此刻他不再是商场上大杀四方雷霆万丈的陆总，只是一个害怕失去，害怕彻底失去的普通男人。
他将叶晚安紧紧的搂在怀里，似乎这样就可以欺骗自己说……他们还和以前一样。
熟睡状态的叶晚安，下意识的就朝他靠了过来，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可下意识的动作也只是一瞬，她即使在睡眠状态潜意识里似乎都在告诉我自己不要靠他太近，会疼，会受伤，所以只是一触的温暖之后，她就又皱着眉头撤开。
人总是在下意识里有种自我保护的欲望，趋利避害，这是生物的本能。
“晚安，我可以纵着你任何事情，独独不能让你离开我。”夜色的笼罩下他的声音很低，但是却也坚定非常，“你知道的，我离不开你。”
可是后来的很多年，陆离才真正明白，这世界上没有真的谁离不开谁，地球离了谁都转，叶晚安离开了陆离也可以活得很好，而陆离没了叶晚安也不会死，只是一个远走异国焕然重生，一个失了心走肉行尸。
“晚安。不许离开我……”
“嗡嗡嗡。”手机响起的时候，陆离深深的看了一眼叶晚安，拿着手机出去。
“喂？”
“叶晚安睡了？”顾白铭问道。
陆离轻声“嗯”了一声。
“让我这个点给你打电话，是为了她要跟你离婚的事情？”顾白铭大致也猜测到了他的用意。
提到“离婚”两个字，陆离狭长的眸子眯起，“我们不会离婚。”
电话那头传来顾白铭的轻笑，“这话，你该说给叶晚安听，跟我说，似乎没什么用处。”
陆离：“把她的离婚申请都扣下来。”
顾白铭先是一怔，继而愣住，“陆总，你手里那份还是我废了一番功夫才弄出来，你以为法院是你的陆安集团随意你指挥？她如果是打定了主意，离婚的途径千千万万，你还能一一堵住？要我说，你们有什么事情能闹到今天这一步？”
当年两人的感情可以说是轰轰烈烈一时，如今这不过是几年的光景……几年？
顾白铭楞了一下，他忽然发现，似乎……并不是几年，还要更久一些。
久到可以追溯到慕早早开始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他的那一年，想来，竟然已经有……十年之久。
十年，十年有多久?
久到能让一份令人羡慕的感情生了嫌隙起了裂缝，久到叶晚安和陆离的婚姻出现危机。
“你跟慕早早又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顾白铭凝眉，“陆总，你这样说就有些不仗义了，我这里替你出谋划策，你提慕早早干什么？我跟她，从来没有什么关系。”
陆离嗤笑，“我倒是忘了，你心头的白月光回来了，不如你告诉告诉我。心头有白月光是什么个滋味？就那么让你们一个两个的念念不忘？”
顾白铭是，叶晚安也是。
陆离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白月光”“朱砂痣”之类的字眼，偏的，造出来让人难受。
“陆总这酸味未免太大了一些。”顾白铭幽幽道，“白月光无可取代的原因，就是她代表了心里最初的那份美好，这种美好余后再遇见多么美妙多姿的女人都不会改变。”
陆离沉默了很长时间，锐利的眸子微微眯起，“都不会改变？如果我决心要变一变呢？”
“……不是你阵亡，就是她被你给毁了。”
在陆离动手的那天过去后，叶晚安发现，陆安集团的陆总在外“忙绿”了两年后，终于不再“加班加点”的奔波，在家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至于他想要带她去医院做检查的事情，也被提上了日程。
叶晚安几番的拒绝之后，被陆离强行带去了医院。
因为事先打过了招呼，两人直接被带到了检验室。
叶晚安有些坐立不安的左顾右盼，不愿意配合检查。
“陆太太，不用紧张，只是一些常规的检查项目，陆总跟我说过你最近的一些情况，很担心你的身体健康。”张院长和蔼可亲的说道。
叶晚安却只是勉强的笑笑，“我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
张院长有些为难的看了眼一旁的陆离，“陆总，这……”
“准备好仪器，五分钟后进行检查。”说完拉着叶晚安到了走廊的尽头，“为什么不接受检查？”
叶晚安半敛着眸子，睫毛垂在淡淡的剪影，“我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不需要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