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心头那抹白月光（1 / 2）

沈殊风一看见顾准的小虎牙就自制力下降，清醒时尚且不能很好把控，醉酒后更无法自持。他伸手把顾准抱紧怀里，亲昵地在他脸颊上蹭了蹭，嘴里还嘟嘟喃喃道：“徒弟背后有光。”

酒气上涌的双颊满是红晕，沈殊风滚烫的温度从两人相触处传导到顾准的心里。他扶住沈殊风，生怕自家师父蹭开心了一个倒栽葱摔地上。

“师父为什么要收我？”顾准开始徐徐套话。

沈殊风歪头看他，表情透露出一股疑惑：“你本来就是我徒弟呀……”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沈殊风有点委屈，瘪瘪嘴道，“我不会照顾小孩子，但是我有好好学，你不要去葛页那里。”

顾准心里微跳，撑住沈殊风坐好，看着对方带着水光的墨蓝色双眼：“为什么师父觉得顾准会去葛页那里？”

沈殊风皱着眉，不太开心，却还是乖乖回答：“因为我从葛页那里把徒弟抢过来了。”顿了顿，沈殊风掰着自己的手指数，“本来殉道了……醒来发现第二天是十二月六。要去抢徒弟。”

顾准听见“殉道”二字就疼得一阵眩晕，等听了后半句，又是一阵惊喜，他伸手握在沈殊风的指节，耐着性子追问道：“师父一回来就要找顾准是为什么？”

沈殊风认认真真想了想，晃了晃头，酒水好像也在他脑子里晃了晃，晕乎乎地，红唇无意识张开了一些，双眼迷蒙地看了顾准好一会儿，直把人看得心猿意马才慢吞吞回答：“好好教他。不能让他和我一样一直单身的，会……”

“会什么？”顾准几乎屏住了呼吸。

“会被诸天仙友嘲笑数万年……”沈殊风回答完，小小打了个酒嗝，只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三十三重天，又回到了那千年一次的琳琅宴。周边是谈笑风生的仙友，清点千年功过后，就是各个赛起了道侣仙缘。

“生气的！”沈殊风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顾准却听明白了，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末了又有点恍然——原来自家师父殉道前那句叮嘱不是开玩笑。

沈殊风又小小打了两个酒嗝，顿了顿，身子一歪就跌进顾准怀里，脑袋枕着顾准的肩膀醉醺醺和他抱怨：“木犀最讨厌，他每次都要拉着我和我说数十年怎么追到他发妻。”

“嗯，他讨厌。”顾准抱着沈殊风，满目温柔，“师父这一世准备怎么办？还修习太上忘情吗？”

“不要。”沈殊风摇摇头，伸手戳在顾准脸上，“我问央措，怎么，入世。”

“师父要入世？”顾准目光微动，心里千般心思翻转。

上一世，沈殊风修太上忘情道，连玄一宫本门师兄弟都不怎么亲厚。一剑斩红尘，一剑破苍穹，冷清冷情的沈殊风一生里都只有凛然剑意。

顾准赌不起，一直克己守礼作一个众人夸赞的弟子，再多，也只敢趁沈殊风醉酒贪来几抹笑意。他等了很久很久，等得心魔骤生想要孤注一掷，却又被公子辛的结局打醒。

顾准一辈子也没怕过什么，唯独沈殊风三个字，让他心惊胆颤了一世。

沈殊风殉道前的那句话给了他一线希望，抓着这点希望，他跌跌撞撞在黑暗里摸索了千万年，终究炸了那万物刍狗的天道。

师父要动凡心，他能否成为那个人？

顾准的问题引得沈殊风连连点头，点完又把自己给晃得更晕了，索性整个人挂在了顾准身上。

“不过还是要，先养徒弟。”沈殊风痴痴笑了两声，“我和你说，我徒弟特别乖，特别懂事。他笑起来背后会发光的，就这样——这样地闪动——还有小虎牙。尖尖的，白白的……”

“嗯嗯。”顾准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想起自己的天妒魔体，又是徐徐一叹。那就像个定时触发的雷劫，随时让他心神紧绷。他根本不像师父以为的那么好。

沈殊风仰起头，瞳孔有点涣散：“两个……两个徒弟在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