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灵之（2 / 2）

“未死，晕过去了。”

凌恒言简意赅道：“吾不会妄动凡人性命，你自己决定。”

阿玪皱眉：“……”

她最终下定决心：“请问仙长，若是不管他，他会在这里挂多久？”

“待灵剑溃散为止。”

凌恒亦看向墙上那人：“若无外力干扰，大约六个时辰。”

“那就让他在哪里挂着吧。”

阿玪斩钉截铁道。

她再度向凌恒道谢：“仙长大恩大德，阿玪来日必将报答。”

“无需如此。”

凌恒侧身避开这一礼，而后干脆利落转身便走。

他身形匆匆衣袂成浪，转过巷角后，不一会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

阿玪则盯着墙上的季灵之，目光复杂。

她其实很想杀了后者，可说到底，她一不是官府，没有审判人的权利，二则对方虽然可恶，但罪不致死……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道长失望，更不想违背道长的教诲。

追根究底，她甚至连自己究竟是气季灵之的忘恩负义，还是气道长过去对后者的无条件维护都分不清了。

唯有一点她非常确定。

那就是替道长不值。

毕竟道长解救过的女孩有百来个，男孩却只有这一个。

倒不是说那百个女孩就都是好的，相反，她们当中也有相当一部分脑子拎不清，长大后飞但不感谢道长，反而屡屡反噬。

所谓久负大恩必成仇，说的就是如此。

可季灵之作为道观中特别的那个……道长毕竟是个男子，与女孩们相处多有不便，某些事情上是阿玪教导女孩们多些，自然而然女孩们不可能人人都与道长似过去季灵之与道长那般亲近，所以非要说背叛后谁给道长带来的伤害最大，非季灵之莫属。

阿玪至今记得那天夜里，苦守道观浑身浴血的道长那轰然倒塌的背影，还有事情过后她在酒馆里找到的，左拥右抱放浪形骸的季灵之那难看的嘴脸。

阿玪移开视线，看向地面。

“……”

视线中两把佩剑一黑一白，白的高洁，黑的古朴，曾经既不属于她，也不属于季灵之。

都属于道长。

据说一把是道长师门传给道长的，一把则是道长好友所铸。

当初谁能想到这两把剑也有针锋相对的一天？

不过……昨天她刻意告诉那位仙长道观的存在，后者也确实去了道观见到了道长，且看起来无事发生。那么观里的那些异样应该是她想多了。

阿玪弯腰捡起自己的剑，又对着季灵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哼了一声，临走时快步到后者跟前，扬手又急又狠的啪啪送了后者两个巴掌，把那张英俊的脸扇的像个猪头，方才解气，心满意足的离去。

于是小巷中除了不省人事的季灵之外，重新恢复了平静。

如此过了半晌，墙上的那人却徐徐睁开了眼睛。

他眼睛熠熠生辉，眼神清明灵动，完全看不出被撞晕过，倒像是一直清醒着。

“哎呀，看来真的来了个麻烦人……”

他一边抬起黑气缭绕的手握住剑柄，将那些蕴含微小灵力的剑挨个拔下，一边喃喃自语：“阿玪那个死丫头真会给我惹事。”

话落他嗤笑一声：“干嘛不趁我病要我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都不知道，秉德教出来的蠢徒弟。”

待六柄飞剑拔去，他也重新落了地。

——看来不得不回去问问他。

既然已经遇到，就对仙门规矩了解的越多越好，早早把那修士打发走才是。

季灵之打了个哈欠，伸展活动了一下筋骨后，亦离开了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