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2 / 2)
阮泞红着脸将腰间大手移开,“来日方长。睡吧。”
姚泓实在是累,只在她额间温情一吻,便已睁不开眼睛。
不一会儿,耳畔传来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阮泞审视那睡颜,他才二十二岁,却已做了五年的王,肩负天下苍生,纵使睡着,那眉头也是紧紧拧在一起。伸手欲抚平,又怕惊醒他,阮泞收回手轻轻放在他胸膛,感受到他的心跳,阮泞觉得心口发烫,不由想起初见他的样子,那是前年开春,她还住在太后的长乐宫,一日下了朝,姚泓前来探视,远远打量迎春花前站着的她,走近了问,“你便是阮泞?太后跟朕提过你,日后朕唤你阿阮如何?”
阮泞直勾勾看他,只觉他长得好看,尤其一双凌厉的眼睛。“你不怕朕?”他问她。怕倒没有,只是初到宫里不习惯,阮泞摇摇头又点点头,惹得他笑起来。他一笑,整个人便和煦起来,阮泞更加收不回眼睛了。
竟已过去两年多,一切仿佛只在昨天,究竟是迷上这皮相,还是真心实意爱着枕畔这个男人?阮泞自己也说不清楚,她思绪纷乱着,又想到许多从前的事,从前他待她再好,她也没有这种踏实感,想着想着,不一会儿便觉得困意袭来,也沉沉睡去。
醒来时身旁已空空无人,阮泞懊恼着,竟连他几时走的都不知晓,看看外头,天已大亮,还淅沥沥下着小雨,便赶紧爬起来收拾。守在门外的容荷走进来,“娘娘醒了?皇上特意嘱咐不许奴婢吵醒娘娘,要娘娘多睡会儿。”
阮泞一向不与她见外,嗔她一眼道,“就你话多,出去可别乱说。”做人要低调,做后妃更要谨慎。
容荷笑道,“奴婢才不会乱说,奴婢心里有数。”说着将阮泞按在铜镜前,“奴婢给娘娘梳头,皇上还要将娘娘禁足三月吗?”
阮泞对着镜子笑靥如花,“禁足也没什么不好,吃穿用度不减,圈在小院子里,还省去不少烦心事。”她极少与妃嫔来往,没禁足时也是能躲就躲。
容荷认真梳着,“是是是,娘娘愿意被禁足,奴婢就陪着娘娘,反正呀,奴婢这辈子是跟定娘娘了。”
阮泞闻言,转头审视蓉荷,“姑娘家总要嫁人的,何况宫里险恶,你这么跟着我不是长久之计。眼下倒无妨,若哪天我失宠,只怕你也跟着遭殃。你跟了我这些年,我总要为你做些打算,你若看上——”
不等阮泞说完,蓉荷便扑通一声跪下,“娘娘,奴婢不嫁人。”
阮泞忙拉她起来,“这是做什么,别动不动就跪,有什么顾虑告诉我。”
蓉荷犹豫了片刻,“奴婢...奴婢天生是个石女,没有生育能力,嫁出去也会只遭婆家嫌弃,就让奴婢跟着娘娘好不好?”
石女?阮泞震惊,即便在现代,也未必有办法完全治愈,何况是医疗水平不足的古代,深深叹口气,阮泞怜爱道,“好,你只管跟着我,有我一碗粥,便有你半碗。”
太和殿前,萧蓉苦等数时辰,总算被姚泓召见。
“皇上,皇上好几天都没去看臣妾,是不是臣妾做错了什么惹皇上不高兴了?”
依旧是娇滴滴惹人怜的样子,姚泓放下折子,不耐烦地揉揉眉心,“起来说话。”
萧蓉拧着腰肢就要上前,姚泓冷声呵道,“朕只说要你起来,几时准你过来?”
“皇上——”萧蓉一跺脚,“臣妾究竟做错了什么?皇上要这样对臣妾?”
姚泓嘲讽地抬眸,“朕问你,要是朕死了,你会怎样?”
萧蓉一怔,很快转动眼珠,“要是皇上不在了,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臣妾当然随皇上去了,黄泉路上,臣妾也要伺候皇上。”
姚泓发出一声冷笑,天下之事何其讽刺,口口声声说要随他去的女人,第一个倒向敌人怀抱,而那个声称没了他依旧过得好好的阮泞,却在危难时挺身而出舍生相伴。
姚泓只恨上一世瞎了眼,可若没有那个瞎了眼的昏君,又怎会有此时看透世态炎凉的明主?往日重重,譬如昨日死,他已下定决心做回明主,就要拿出明君的气度。
见姚泓脸色阴寒,萧蓉忽然生了敬畏,怯生生唤了句“皇上。”
姚泓敛去眼底恨意,他可以理解她求生的本能,却不能原谅她那么轻易就背叛。他是君王,不屑于跟她一个女人计较,前提是,她要安分守己恪守本分。
“只要你老老实实不生是非,朕保你在宫中衣食无忧。可要你还敢在朕的后宫兴风作浪,别怪朕不顾情分。”
为何短短几日他竟如此厌弃自己?萧蓉愣在原地。
见她仍杵在那儿,姚泓耐性全无地呵斥道,“还不出去,没有朕的命令,日后你不准踏进朕的太和殿半步!”
待萧蓉掩面离去,姚泓才抚一抚额头,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奏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