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同归11（1 / 2）

这会儿的季姝已经没有心思去回忆那众人面前人五人六的便宜师叔，为何会在本该风流倜傥的大好年华，发生这种于花前月下给人洗袜子的破事儿。

她看到孟归辞被一掌穿心的时候差点没跪下。

覆眼的黑纱被摘下。

“你得到她的东西，也得不到她的人……”

不对，孟归辞心说，这什么糟糕的台词，“我是说……”

无论掠夺多少件莫名其妙的替代品，你也得不到她的下落。

花酌把手抽回，掌心里躺着一堆碎掉的东西。

孟归辞跪倒在地，没撑住，趴了下来，大块的血水从身下晕开。

她的灵核终究没有保住。

“今夜我见到一名男弟子，似乎是你们府上的人，出来给乖巧懂事的小师妹买糖。”花酌轻抬足尖，把孟归辞翻了个面，蹲下身子，问：“现在想说了吗？”

“算你狠……”

玄青瑟瑟地浮于原处，半点不敢动弹。

季姝全然忘了自己所有盘算，等回过神来，身体已经跃向半空，去接住那个急速坠落的人影。

孟归辞蜷缩在季姝的臂弯中，口里不住地往外呕血。她胸前捅出一大块窟窿。

确实是金色的眼瞳。

但入眼却皆是血污，倒叫人一时难以分辨，是不是这血快把眼睛也染红了。

孟归辞睁开眼，瞧见她，“云合，你……怎么来了……”

说完，又自觉模样骇人，刻意压抑喉间的血往外冒，却适得其反，弄得她又咳出更多血。

季姝已经许久未听见师父喊她“云合”了，这是孟归辞为“季云昔”取的字。

自从她被逐出师门后，再不许旁人喊过。

“别说话！我带你走，我们回一水间去，求求父亲，让他治好你！”

季姝把手穿过孟归辞的膝弯，想将她捞起。

一只手按住她的动作，孟归辞强撑着坐起来，“启元他在……西北方的……带他，带他走……对不起……”

“你对不起谁了！”季姝想继续动作，又不敢真正忤逆孟归辞。喊完那句话，又放软声音，“多带你一个不废力的，真的，我现在可厉害了。我能带你走的。花酌，她不敢来一水间。”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点，我撑不了多久。”孟归辞揪住季姝的衣襟，拼命要推开她。

如果此时季姝能冷静下来，她就会意识到，刚才孟归辞喊她“云合”时其实已经打算原谅她了。可她没有，她无法忍受，即便已经眼见生命流逝，孟归辞依旧想要推拒她的样子。

其实孟归辞也料想到，自己大约是活不了了，那起码别让季姝看着自己死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