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同归10（1 / 2）

十年前的闻道堂，化名季云昔的季姝见过这种金色眼瞳。

当时沈长玦动用镜花水月之术，幻境之中，魔域勇士披坚执锐，有些魔人头部异常巨大，因而并未配备统一的头盔。

他们的双瞳，能在最幽暗漆黑的深渊中，发出金色的光芒。

后世从未踏足过魔域的人猜测，金瞳可能是魔族的特征。

沈清诀讲到兴起，忽听下头传来笑声。

“谁在笑？”

笑声骤停。

一只小手举了起来。

“师父，是季云昔笑的！就你，戴师兄后面那个！”

举手的小姑娘颜容俏丽，算是沈长玦一个远房亲戚，后来收下做了弟子。颜氏过去依靠家族，在以血统为王的修真时代显赫过。如今千方百计去吸纳新鲜门徒，家族依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下去。

尾大不掉的家族，若想活命，就该自断其尾。

沈长玦顺着颜罗的手看过去，只见被点了名字的小姑娘正冲自家徒弟翻去一个白眼，老成地骂了句：“长舌小人。”

“师父，她还骂我呢！”

一头是有家族撑腰的亲传弟子，另一头是个陌生的新弟子，从亲疏远近来讲，沈长玦无需多想，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随意说出个惩罚：“留堂罚跪，两炷香。”

季云昔有些急：“师叔不要啊！师父叫我结课后马上过去找她的……”

“三炷香。”沈长玦自从做了长老后，于府内横行无阻，这个无名无姓的弟子也不知是他哪个师弟师妹新收的，居然敢跟司礼长老顶嘴，胆儿挺肥。“你师父若等急了，自然会来找你。不急，师叔陪你等，瞧瞧什么样的名师教出你这么个‘懂事’的徒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季云昔偃旗息鼓，娇小的身躯缩在继续戴启元坐姿端正的身影后面。她刚刚只是想到，晚上会发光的眼睛，可不跟猫似的吗。

一旁的颜罗正冲她耀武扬威地笑，季云昔索性回了她一个笑。

不能露怯，她甚至不该对明显偏心的沈长玦讨饶。

结课后，众弟子行礼谢过师叔。

告状的颜罗早已等不及，自告奋勇去拿了燃香。她拿来了最粗最长的。

戴启元则去拿蒲团，他拿来最厚最软的蒲团，摆到地上。

跪上去之后，季云昔道了声谢。

对着拿来香的颜罗，她也同样谢了。

颜罗只点了星星微火，乖巧地跑到沈长玦的身边去了。

实际上她们无冤无仇的，可看人吃瘪多爽啊，尤其她有沈长玦这个耀武扬威的后台。

普通的三炷香早该燃尽了，但眼前三根显然被人动了手脚，竟只燃完了三分之一。

颜罗注视着孟归辞的脸和手，希望从她的神情之中看出点痛苦。

但是没有，一点也没有。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