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辱(2 / 2)
一个是谦逊温良的才俊,一个是喜怒无常的昏君。
“是我天真了,生在权利世家,竟敢奢求平淡幸福。”她摇头笑着自己,无奈又认命。
暗香心里难过,却也想不明白。
既然小姐哪个都不喜欢,那嫁给哪一个又有什么区别呢?
帝师只有一位名正言顺的夫人,卿雪只是他一时兴起提拔的偏房所出。
正德帝的谕旨第二日一早就到了,卿雪以偏房庶女之身入宫为妃,已是极大的恩宠。
领旨那天,帝师府跪了一地的人。或喜或怨或真或假,脸色各异。
“……封为雪妃,入主冬宁宫。……”
卿雪是被侍内大总管亲自扶起来的,她惶恐地退到一边,脸上挂着标准的笑。
宫里的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回了。
卿雪抬眸目送那队伍,眼中无波,像根木头。
入冬以来,还未飘雪。
她眨眨眼,吸进去的气都是冰的,轻呼一口,云雾缭绕,心中一片苍茫,彻骨寒。
卿雪上面还有一位同母二姐,只是这位命薄,早早溺亡了。
那之后,卿雪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连日昏迷不醒,醒来后就变成如今这样,木愣愣傻乎乎,很不灵光的样子。
而她娘亲,也在二姐溺亡后,就跟在太夫人身边吃斋念佛,再不过问府中一切。
这夜,卿雪辗转来到了娘亲院前。
“你来了。”
“嗯。”
本是母女,却言浅声疏。
见娘亲站在门前,本来就准备关门歇息。卿雪冲动而来,也不知要说什么。
“您歇息吧,女儿走了。”
一时的安慰又能有什么用?今后的路,依然是她踽踽独行。
在她身后,女人数次张嘴似乎有话要说,直到她转过小路,消失不见,女人也没喊出声。
三日准备的时间稍纵即逝,卿雪被抬进了宫门。
在宫训嬷嬷的教导下习得了规矩,于半月后,沐浴净身,进了帝寝。
无婚之配,只是他想要她,她就被洗干净了送上龙榻。
像个物件,没有谁会在意她的声音。
凤烛红帐里,卿雪躺在龙榻上,身上覆着一层欲盖弥彰的红纱,红纱下的娇躯未着寸缕。
没多久,寝宫的门被推开,又被关上。
轻微的脚步声,一声接一声敲进卿雪的耳朵里,震得她心如擂鼓。
终于脚步声停了,正德帝驻足帐前。
卿雪吞了下嗓子,隔着红帐,敏感得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那视线太炙热,羞臊得她想闭上眼或者立时晕过去才好。
可她不能,她不能表现出丝毫‘拒绝’之意。
她得恭敬地、顺从地承宠。
终于红帐动了,一只修长玉白的手拨开帘帐,探了进来。
她眼见着,先是红玉带下劲瘦的腰身,接着是宽肩,未敢多看一抬眸,一张俊美的脸庞就闯进了她的眼里。
顿时失神。
传闻荒城少主曾来朝贺,于宴上初见太子惊为天人,竟愿供万金以求!
东黎史上曾有一位男皇后,这荒城少主应是听说过,因此大胆出言。
然太子乖戾,怒而当场斩杀了荒城少主!后又率军平了荒城,收为东黎属地。
只是五年而已,荒城又乱,引发四国混战。
不知从何时起,曾以十五稚龄英勇杀敌,令十万将士臣服的未来英主,变成了如今这个,除了一张脸就一无是处的昏君。
正德帝一身暗纹红服,半遮在红帐后,一手撩帐,一手负于腰后,就那样望着她,目露笑意,闲散惬意。
龙榻之上,绛红遮掩下,峰峦微起,雪嫩娇躯欺霜赛雪。一张雪玉小脸轻染红云,鹿一般的眼睛怯怯地望着皇帝。
帝师幺女,愚笨胆怯。
她这双眼睛,干净清澈得让人嫉妒。
帝王的眼神变化只在一瞬间,心跳一下失序,卿雪没能移开目光。
一个身无寸缕红纱轻覆,一个衣带修整一派闲适,四目相对,各怀心事。
轻眨了下眼,红纱轻扯,就见正德帝已然坐于榻边,掌下压着红纱。
在她屏息间,大掌伸进红纱,缓缓移进去,直到贴上一片柔腻。
她呼吸乱了一拍,心慌意乱间触及他的目光,又是一颤。
那眼中笑意全无,似从未有过,只剩下幽暗如海,深沉得她直觉要躲开那视线。
在她偏开脸的一瞬间,红纱下的大掌又动了,陌生地入侵感引得她差点惊跳起来。
她如缺水的鱼儿一般,微喘着气眼露诧异地望向他。
在触及正德帝微眯的眼眸,和稍稍流出的危险光茫,她才惊觉,她犯了皇帝的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