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没见过世面很可怕（2 / 2）

“那么，现在呢。我就在你面前，程禾，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愿意给你。”谭越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着程禾侧脸，程禾微微躲闪，谭越便收回了手。他知道，他都知道，周沫多多少少说给他听的那些，作为一个人生经历丰富的公司董事。他又怎么会看不透两个孩子的心思。

“我什么也不要。”程禾始终笑着，脸上神色淡淡，谭越心中一紧，明明他有很想要的，可是他却不要了。

“叔说的对，我没什么天分，这个圈子，也太复杂。我还是觉得我和周沫一起浪迹红尘比较有意思。什么梦想不梦想的。不要了。”

程禾摆出来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自己将衬衣第一个残存的扣子扣好，下面的扣子被谭越用力扯掉了，程禾就小心的将下摆掖进皮带里。又将外套整了整压一下，猛看上去，也算如常。

“将来有机会，请叔吃夜市。”程禾笑的很开心，好几分钟的时间里，他都不给谭越机会说话，自顾自的，好像自己说的越远，就越能和现在这个境况脱离。

他刚刚哭过，喊疼过。再早之前有过渴望。有过梦想。可是他都不提了。

谭越的心在隐隐作痛。

“你知道吗叔，人没见过世面很可怕 ，我就这样。很多事情我没见过，等我见的时候，就已经吃了亏了。不过吃亏有吃亏的好处。长记性。”

“程禾。”谭越叫他。却不知道说什么。

“见到惠医生的时候，记得替我说一声，就说我不舒服，有事先走了。”程禾说完，就去抽侧门的插销。

谭越可以伸手拉住他的，可是伸出去的手，却只能悬在半空。他从来没有这么混乱过。在遇到程禾以前，他做事最有分寸，理智冷静。可是现在，遇到程禾以后，他像是一个毛头小子。做了很多原则之外的事情。

失控对于他来说，是人生不能允许的偏差。

谭越看着程禾走出去，无力的倚在程禾刚才倚过的位置，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那截断铁，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

一声叹息，湮灭在城市冰冷的角落里。

程禾迎着2019年最初的寒风，程禾逃跑似的钻进了一辆出租车。他没有想过放弃梦想，可是靠近谭越。他总是觉得很难过。那种难过，让他想要不管不顾的逃离。

人要怎么处理自己的内心呢。遵从它的本能，或许就是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