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2）
顾晗放下手机，在一间木制建筑前停下了车。
他今天穿了件纯白色的衬衫，外面套着灰色毛呢大衣，身材笔直俊秀，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皮肤更加干净白皙。
他按下门铃，不一会儿便有人邀请他入内。
“李叔。”顾晗恭敬地朝面前的人打了个招呼。
相比之前的一面，李鹤一看起来精神不少，他此时正放松地坐在地毯上、观看投影到墙上的电影片段，身旁烤着小火炉，整个人看起来安静舒适。
只是那双眼睛看向顾晗时，像是知道他此行而来的目的，又像是有诸多疑问和审视，沉默了半晌才按下暂停键。
“你和顾铭天两个人，放着两家大公司不管，跑到这里凑什么热闹？”
顾铭天早到了一步。
顾晗并不惊讶于这个结果，脸上的笑意不减半分。
“看来您已经知道我去了‘尚风’。”
“顾老头要是知道，非被你气活不可。”
顾晗知道，盛越刚刚站稳脚跟，他就跳槽去了对家，在许多人看来他这举动摆明了是想和盛越对着干。
“既然父亲当年执意不让我留在盛越，如今我也算遂了他的遗愿。”
李鹤一闻言站起身，他走到窗边将帘子拉开，阳光立刻洒了进来。+
“我瞧着顾铭天那小子的脾气爆，把盛越交到他手中并不是件好事。不过老顾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你们顾家的事，我年纪大了，管不着也管不了……只想安安静静拍个电影罢了。”
李鹤一的言下之意很明显。
顾晗立刻说道：“您误会了，选角的事小侄决不敢干涉。您能破例让徐斯河参与试镜，已经是莫大的荣幸。”
“哦？那你今天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我只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谁？”
“沈正豪。”顾晗迅速在手机上打下这个名字递给他。
李鹤一看到那个名字表情微变，但很快转为一脸云淡风轻加上些许不知情的疑惑。
“沈正豪？没听说过。”
顾晗收回手机，脸上难掩失落，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
“我爸爸……从来没和你提过这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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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聪慧盯着自家爱豆吃完一整碗牛肉面，看来确实很符合他的口味，她努力沉住气，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莫非上次那么一闹，顾总就彻底不管徐斯河了？
如今面对这么棘手的情况，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还要这样一副表情多久？”徐斯河问道。
“BOSS，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这可是李鹤一，李鹤一啊！”陈聪慧终于忍不住爆发。
徐斯河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说道：“着急有用吗？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
“我再给顾总打个电话……”
“不许打。”徐斯河抬高了声音。
“可是，据说李导和顾总是旧识……”
“我的意思不够明白吗？”徐斯河补充了一句，“以后也不许找他。”
陈聪慧放下了手机，此时门铃却响了。
她还以为是助理乐乐来了，毫无防备地打开房门，面前却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见到她微微一笑：
“请问……徐斯河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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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如洗的天空下，灰黄的田野一望无际，只有几个农民行走其中。
绝大部分演员都没有想到，李鹤一居然会在这里试镜。
被邀请前来的男演员不到十个人，他们在来之前，只被告知李导私下要见他们一面，直到一群人驱车前来并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到达这个地方，见到了那个坐在村头摇椅上的怪老头，才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
“大家一路辛苦了。”李鹤一站起身说道。
演员们大部分用同样的寒暄或是鞠躬回应，徐斯河站在人群后，沉默不语。
“可能你们也听说我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老头年纪大了，脑子也有点古怪。”李鹤一话音刚落，人群中传来隐隐笑声，似是应和他这句话。
他并没有理会，给助理一个眼神示意，后者打开了停靠在一旁的车的后备箱。
“你们千里迢迢地赶来，想必对我的电影角色有几分兴趣，我很欢迎你们。但是角色毕竟只有一个，所以筛选和淘汰是难免的，你们出道久的人，可能已经习惯了，刚出道的，也该学会适应。题目很简单，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一周。这里面是一些衣服，可能和你们平时穿的有点不一样，但是村里的夜晚会很冷，我想你们也许用得着。”
助理给他们发放衣服，是一些普通的御冬棉衣，和艺人们身上穿的衣服相比，做工自然是粗糙得多，也没有什么标签，看起来是在农贸市场淘来的。
“李导，你确定这不是在录综艺节目吗？”人群中有人高声问道。
“这穷乡僻壤的，会不会有野兽？”
“可能还有女鬼呢哈哈哈哈哈……”
李鹤一咳嗽了一声，骚动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你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如果选择放弃，还可以在天黑前回到城里。”
……
“李导，如果大家都坚持下来了，那又该选谁？”有个人站出来问道。
“我和这里的村民都是很好的朋友，他们会给我最满意的人选。”
一些人开始小声地讨论，有人直言李鹤一疯了，还有人已经给团队打电话抱怨并要求派车来接。
毕竟有谁会浪费一周的时间，去搏一个未知数？
徐斯河接过棉衣，站在一旁静静等候。
李鹤一这招直接筛掉了一大半人，最后留下的不过六七个，其中有几个是刚毕业的，图个新鲜刺激，而有些则是出道了好几年，颇有几分郁郁不得志，对这个角色势在必得。
徐斯河站在其中颇有些惹眼，而李鹤一的目光与他直视时，也并未显露出与其他人不同的态度，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普通演员。
徐斯河被分到一户姓林的老乡家暂住，这家一共五口人，夫妇都外出打工，留在村里的是一个七旬老妇，十五岁的女儿和九岁的儿子。
李鹤一的助理帮他打过招呼之后，便留他一人在这里了。
徐斯河站在用泥土筑就的房子里面，身边有鸡狗乱走，空气中弥漫着青草还有……动物粪便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