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顾晗睁开双眼，发现已经到了D市。
这里地处西南，有近两年来逐渐建立的汉唐影视城，人口较少，自然景色优美，旅游资源丰富。每年生产的影视作品成千上万，观众早已看腻了特效制作的背景，抠图、替身更是授人以话柄，所以影视公司的取景愈发重要，盛越几年前就看中了这个地点，和当地政府合作开发，至今投资已逾10亿。
凉爽的秋风吹起顾晗的额发，他要见的人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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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顾，好久不见。”
坐在顾晗对面的人六十岁上下，头发灰白、满脸沧桑，头上戴着一顶草帽，这样的保养程度和打扮并不符合他的身份——李鹤一，国际知名导演，曾经拿下无数大奖，如今正在D市为新电影取景。
李大导演细细品了一口当地的名茶，正笑容和蔼地看着顾晗。
“我们确实已经有三年未见了，李叔。”顾晗为他续上半杯，举手投足间体现着晚辈的谦恭。
“老顾走得早，这些年你和伊心那丫头打理顾氏也是不容易。”
“多亏您和几位叔伯的支持。”
李鹤一摆摆手，“你的能力我看在眼里，没这个脸皮来邀功。说吧，这么大老远地跑过来，有什么事？”
“什么事也瞒不过您，”顾晗笑道，“听说您要拍新电影了？”
“你小子消息倒是灵通。”
“男主角还没定吧？”
“嗯，还记得当初这个角色是留给你的，只可惜啊……” 李鹤一突然盯着他，眼神里透出一丝惊喜，“莫非你回心转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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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电影名为《剑客》，剧本乃李鹤一亲自创作。虽然在观众的眼中这是一部“新电影”，但是已经倾注了他十几年的心血。
七年前他认为时机成熟，便在全国各地海选，遗憾的是他走遍了无数城市和乡村，就连国外也走了几圈，始终找不到符合气质的男主角。
顾琦生是李鹤一的故交，彼时盛越创立不到一年，公司收入了第一批练习生，打算模仿J国模式制造全民偶像。顾晗瞒着父亲偷偷交了报名表参与选拔训练，等到他即将从第一期毕业时却被顾琦生逮了个正着。
当时李鹤一来寻老友，正巧在顾琦生的办公室里见到了二十岁出头的顾晗，挨了顾琦生的骂只是沉默地站在角落，眼神间却藏着深沉的忍耐。哪怕有李鹤一这个素未谋面的长辈在场，他就这么挺着背脊站在顾氏掌门人面前，未露半分羞耻和怯意。
气氛就这么僵持着，李鹤一忍不住开口管闲事，“还不向你的父亲认错？”
顾晗转过脸看他，神色冷静得惊人，“我没错，为什么要认？”
“你——”顾琦生听到这句话怒极，上前扬手就要打他。
李鹤一连忙上前拉住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狐狸，“顾兄息怒。”
“这个逆子！顾家的脸都被丢光了！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丢脸？”顾晗冷笑反问，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真正“忤逆”自己的父亲，或许从他交了报名表那一刻开始就料到这个结局，“爸，我凭自己的实力出道，有什么错？”
“你不在国外好好读书，瞒着全家跑回来，成天总想着歪门邪道，你以为艺人这口饭这么容易咽下吗？我告诉你，只要你一天是顾家的儿子，你就别想进这个圈子！我已经让人帮你买好了机票，明天你就给我滚回学校！”
顾晗立在原地，就这么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逐渐盈满泪水，却未落下一滴。
这个表情就这样刻在李鹤一的脑海里。
后来的记忆似乎变得特别快，李鹤一私下联系顾晗试镜，虽然后者从来没有学过表演，但气质已经超越一切，试镜非常成功。他还和外国专业团队联系好给顾晗设计服装，甚至为了顾晗还改动了部分剧情，他们约定就在那年的冬天开机。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一个月后顾琦生的病情突然加重，临终之时把盛越乃至整个商业帝国交给了顾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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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说笑了。”
顾晗接过侍者端上来的一碟小菜，是当地的野菜，吃起来清脆爽口，他记得李鹤一和顾琦生一样出生农村，应该十分怀念这种味道。
“我没有天赋，也没有这么好的缘分，当初错过就是错过了。”顾晗露出无奈的表情，“不过，我今天来这里是想推荐一个人。”
“哦？是谁？”李鹤一重新燃起兴趣。
“徐斯河。”
“你说的是那个整天上头条的徐斯河？”
“就是他。”
“乖侄，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顾晗明白李鹤一这句话的意思，甚至能嗅到其中的一丝怒意。且不说徐斯河的年纪比他当初试镜时还要年轻，单凭徐斯河的出身经历，在路人看来都难以担任这个角色。
近年来“流量”、“小鲜肉”已经成为了“演技差”、“脑残粉多”的同义词，而徐斯河更是“流量”中的“流量”，“鲜肉”中的“鲜肉”，除非是像邵云这样亲自见过，否则在许多导演眼里自然备受歧视，更别说是担任主角。
况且《刺客》是李鹤一多年的心血，很可能是他退休前的最后一部电影，票房多少对他来说并不重要，这也是他拒绝多家投资的原因所在。他需要的是一部能让他在电影史上更加举足轻重的作品，而不是赚粉丝钱的商业片。
“我没有开玩笑。”顾晗递给他一个U盘，言辞恳切，“他和我一样曾经是盛越的练习生，如今想入您的眼却比我当初困难百倍。这里面是关于他的全部资料。李叔，我只是想争取一个试镜的机会，如同当年您给我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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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聪慧打了个哈欠，趁徐斯河接受采访时在后台掏出手机刷一些八卦论坛，毕竟她需要时刻掌握网上对自家Boss兼爱豆的风评，争当优秀的谣言粉碎机和形象维护器！
突然一个贴子进入她的视野，标题是“报！八前要爆料了，据说是盛越一哥！”
陈聪慧皱了一下眉头，“八前”是账号“八卦前线”的简称，皮下是业内臭名昭著的狗仔，其疯狂程度堪比私生，跟车、偷拍、窃听，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而“盛越一哥”指的自然是这些年来人气保持TOP的徐斯河。
在众多“造谣蒸煮糊穿地心”、“抱走一哥我们不约”的回复楼中，她终于找到了原贴链接，点进去到达的是“八前”发的一条微博，表示十二个小时后开始爆料，里面还增加了一些细节，其中的重要一条是“恋情曝光”。
那条微博很快就被到达战场的粉丝控评，虽然有认领自家爱豆的嫌疑，但毕竟谣言对象是女友粉占绝大多数的徐斯河，粉丝们的心态一方面是坚决不相信谣言，另一方面也担心如果确有这种事情也必须先撑住台面，等待官方回应。
如今徐斯河已经和盛越解约，一时之间没有官方下场辟谣，要不是粉丝团结，此刻已经炸到大名广场上来了。
陈聪慧往下翻，在众多评论中找到一条：“据说是徐斯河的女助理。”后面还加了一个狗头。
点赞已经超过五千，快要冲进热评前十。
这条评论楼内还有“知情人”增加爆料：
“是新来的那个女的？”
“刚生完孩子，你们懂得。”
“之前就有爆料徐斯河隐婚生子，果然！”
“徐斯河也太敢了吧！”
……
陈聪慧看完这些评论满脸问号，她真是莫名其妙躺枪，还“生孩子”，各位大哥大姐，她今年才二十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