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第二十章
午休还没开始，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白耳如同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一刻不停地飞到教室各处，去前面抢人家半个橙子，去后面看看他们在桌子下偷看什么动漫，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他，哪里不热闹他就积极地创造热闹。
白耳一开心就是这个样子，像是多一个人知道他的快乐就会翻一番。不过这次的事他不好直接和别人炫耀，那是属于他和涂康頔的秘密，是幽深之境盛开的花。
“鸭鸭这是抽了什么风？”姚梦十分嫌弃。白耳每次离开座位都要过来看一眼她在写什么，还总是调侃两句，气得她想打人。
“他开心，等劲头过了就会收敛点。你写你的吧，他再影响你我就去说说他。”乐童馨也没想到她小小一个建议能有这么大的附加作用。
白耳又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乐童馨乐童馨乐童馨！”
“我听到了，一遍我就听到了。”乐童馨转过来。
“我刚才看到楼下的枫叶红了，宇宙超级无敌霹雳好看。”白耳说道。
姚梦一拍笔，扭过来说道：“不许再提。”
之前有次语文课提问，老师问“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描绘了怎样的风景，姚梦大概是还没睡醒，张口就来了句了宇宙超级无敌霹雳好看的风景，当场获得了默写《滕王阁序》三遍的作业。白耳在后面笑得太过于放肆，获得了抄写并赏析《滕王阁诗》的光荣任务。那之后几天白耳一见到姚梦就要提起这事，什么东西到他嘴里都要经过一番“宇宙超级无敌霹雳好看”的修饰。
白耳一点都不怕姚梦，笑嘻嘻地说：“行行行，这是你的专利，只能你说。”
乐童馨比了一个小声点的手势，扔给他一张纸条，上面画了个问号。
白耳比了两个OK，十分夸张地晃动着。
乐童馨点点头，小声说道：“鸭鸭小声一点，不要影响别人了。”
白耳乖乖点点头。
经乐童馨这么一提醒，白耳姑且安静了一会儿。
不过这种安静没持续多久，白耳又忍不住想制造些动静。也不怪他，只能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他的兴奋劲被调了起来，有点压不下去。
“乐童馨——”白耳用气声喊道，声音拉得很长。
“怎么了？”乐童馨桌子上放着几张纸。
“你在做什么？”白耳问道。
“这次买的鱼食颗粒有点大，我把它们磨碎一点。”乐童馨拿了一袋没开封的鱼食给白耳看。
“这儿讲究？”白耳接过，“我也要玩，不是，我也要磨。”
白耳不想撕开包装，拿笔在袋子上碾。一个个颗粒被碾碎，炸开的感觉让人上瘾，白耳哼着歌有节奏地左一下右一下。
“乐童馨，你看这样行不行？”白耳拿了自己磨好的鱼食给乐童馨看。
“鸭鸭……就是稍微压一下就行了，不用这么努力地压成粉末。”乐童馨深吸一口气。
“啊？”白耳愣了一下，“那我再把它们黏起来？”
“不用不用，鱼不会介意的。”乐童馨赶快说。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休开始，学校的铃声就像高效催眠曲。白耳一睡着，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乐童馨看着后面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的白耳，也算放心了些。
刚刚白耳在那边闹得起劲，可涂康頔自始至终一句话没说，连个多余的表情也没有。这让乐童馨心里有点没底。她不太懂涂康頔是真的没有受到影响，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让他这样包容白耳。
她之前就能猜到白耳能和涂康頔好好相处，但是他们相处的程度让乐童馨有些意外。从她一个挨得挺近的外人角度来看，她觉得自己好像是错过了某些重要情节，能让这两个人由不熟迅速成为朋友。
涂康頔写着作业，视线无意识地飘到白耳身上，顺带发觉了乐童馨的目光。
“他睡着了。”涂康頔指指白耳小声说道，“有什么事吗？等他醒了我叫你？”
“让他睡吧。”乐童馨摇摇头，“他真的是闹完了就困。”
涂康頔轻声问，“他之前也会这样吗？”
“他只有特别开心时会这样。”乐童馨解释，“你会不会觉得有点吵？你只要告诉他他你要学习他就会小心点。鸭鸭是有点幼稚，但是他没有别的什么心思。”
涂康頔点头。
白耳睡了一觉，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点事情。下午语文老师又要例行提问了，白耳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声起哄提醒老师点谁谁的名字，平时总是被白耳坑的那几位得了机会扯着嗓子喊白耳的名字。
白耳没反应过来，真的以为老师叫了他，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站到一半看老师的表情不对，赶紧想坐下。
“别坐下了，就你吧。翻译一下课文第一段。”语文老师说道。
白耳拿了书开始翻译。有些同学是那种表面上很淡定但内心慌得一批，白耳偏偏相反。他看起来很紧张好像不知道怎么回答，实际上心里早就知道答案了。虽然话说得啃啃巴巴，但语文老师挑不出什么毛病，算他过了一关。白耳侧着头对那些起哄的人做鬼脸，远远地看到楼下的枫叶像一团团红云。
原来是忘了这事啊。白耳想起来，中午他本来是想要去楼下捡枫叶的，被一打岔给忘记了。
之前听生物老师吐槽，他们的校长特喜欢香樟树，年年都要从外面买一批种下，不到一年香樟就全死完了。后来校长只好放弃香樟，什么容易活买什么。就这样学校里留下了一批各式各样的树，艺苑那边还有好几棵果树。学校里最大的树是一号教学楼侧面的一棵松树，白耳小学时来这边开运动会时那棵树就有四五层楼高了，现在还是那个样子，不知道这树长了有多久。
白耳趁下课时去楼下捡了几片相对比较好看的枫叶向姚梦炫耀。
“我也想要。”姚梦可怜兮兮地看着乐童馨。
“你想要什么样子的？像鸭鸭的这种行不行？要多少？”乐童馨问。
“随便，什么都可以。”姚梦小鸡啄米式点头。
“我下去看看。”
乐童馨一走，姚梦就把枫叶还给白耳，说道：“哼，我一会儿也有叶子。”
“厉害，你比较厉害。”白耳比了个大拇指。
“对了，你给乐童馨回过什么礼物？”白耳问。
“什么回什么礼物？”姚梦不解。
“乐童馨整天给你买吃的，你给她都回了什么？”
姚梦表情很迷茫，好像是在思考，最后说道：“我好像什么都没有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