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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学校里的一楼拐角处，称得上破旧科技楼里唯一能入眼的地方。这家店的牌子，里面卖的却是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姚梦最喜欢的冰激凌，秦逍最喜欢的漫画杂志，还有追星女孩们在这里搜罗明信片和海报。

白耳之前总是陪秦逍来这里瞎看，喜欢拿一本中国国家地理看里面的插图，看两眼就走。

晚上快放学，书店也在准备关门了。

白耳只是先大概看了一下，里面有一块专门的区域，放着各种精美的小礼品。这种应该就可以了吧。白耳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买哪一种，只是单纯觉得买一个什么表表心意就行了。

看完白耳不打算再回教室了，就剩几分钟放学，多学几分钟也学不到什么。不过学校保安太过负责，不听铃声不给开门，还要在外面多等几分钟。

白耳背着书包在学校进门的路边站着等放学。

身后一大群人也跟着过来了，站在路的另一边等待。

白耳一抬头就看见了王秩的那个表弟，站在人群外围，目光直直地看着人群的某一个。

很显然，王秩的付出并没有感动到他的表弟，他一点改变都没有。

他们这一群人站在这干什么？

白耳心里略过几个猜测，有一丝要看下去的想法。但随着铃声一响，这群人急急忙忙地出了校门，向与白要去的方向相反的那一条路走了。

白耳感觉有点遗憾，只能与他们相背而行快步回家了。

对于王秩的表弟，白耳最多只是觉得这小孩傻傻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又听不得别人劝，最多自己吃点亏多跌几次就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这就是操蛋人生不可避免的成长，人人都要为疼痛系青春文学添加点素材，不管是肉疼还是心疼。

相比之下白耳的成长过程就少了这段，他还没开始叛逆起来，就直接败倒在父母的强权之下，不说别的，他在父母面前绝对是比小白兔还要乖顺的存在。

翌日早自习，白耳提着个煎饼果子就跑到书店里了。

店里负责人不在，只有一个小孩在收银台边上低头写作业。现在的小孩真是辛苦，才刚六点就起来写作业了。

白耳自己去转了一圈，左看右看又发现合心意的东西。那些礼品适合送给可爱的女孩子，拿来送给涂康頔就很违和，好吧，也不是很违和，但白耳怕自己会被收拾。

白耳走到收银台边蹲下来，和小朋友面对面交流：“你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小孩摇摇头，说道：“我没有姐姐，那是我妈妈。”

白耳尴尬笑笑，“那你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买完饭就回来。”

白耳蹲了一会儿脚麻了，站起来跺跺脚。

平视的时候没发现那小孩写的字有什么特别之处，这么站起来一看就觉得不一般。他用的墨水和普通的不同，在灯光下看上去闪着流动的光，颜色也比一般的蓝墨水柔和。

“你用的这是什么墨水？”白耳问。

“山鸟。”

“啊？”白耳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脸迷茫的样子。

“彩墨，它的名字叫山鸟。”那小孩有点自豪地说，“我还有其他好多颜色，但是写作业的时候妈妈只让用这个。”

白耳有了兴趣，“你还有什么颜色，拿出来让我看看。”

那小孩放下笔跑到一边，回来时小手攥了好几个冷冻管。

“给你看，这个是时雨，这个是奥山……”那小孩一个个拧开，蘸一点在纸上划出一条线。

白耳趴在那看各种颜色之间的不同，那种类似金属的光泽铺陈在纸上，不需要刻意去写去画就足够动人。

“你这个在哪放着，我怎么没找到？”

“这是妈妈在外面买的，这里没有。”

“你买的时候就是这种这么小的吗？”白耳指了指冷冻管，这么一点送人太不合适了。

“这样可以多买几个颜色。”

“我要送人，要送大瓶的。”白耳解释道。

“大瓶的……好像，有一瓶。妈妈说以后给我用，是黑色的。”小孩想了想说道。

“拿出来让我看看。”

小孩再次一溜烟儿似的跑走。

这次回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看上去就非常高端的墨水瓶子。

“你看看这个，我还没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