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1)(1 / 2)
爬上枝头?
宝髻有些心不在焉。悄悄挪过去问宜家:“爬上枝头是什么?像雀鸟一般吗?”
宜家将她护在身后,轻声细语道:“县主,此事奴婢来处理。”
“你起来,跟我走。”
是对那小丫头说。
小侍女爬起来,身子还颤抖着。
宜家辞别宝髻,领着小侍女往出走,宝髻有些手足无措,怯生生迎上去:“宜家,你要去哪,不带着我吗?”
“县主,奴婢去去就回。”
宜家很冷静,但多多少少有些怒意。勾引贵人,秽乱宫闱是大忌。可县主还年幼,这些事她不能污秽了县主的耳,自然也不能让她跟着。
宜家很快退下去。那只活蹦乱跳的兔儿也跳进内间。宝髻便托着腮帮子蹲在门口。
男女有别,她又不得进去。
须臾瞧见一湿漉漉的兔子蹦出来,宝髻心疼地抱起它,道:“小兔崽子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啊?”
“我怎听着你这般促狭呢?”
宝髻闻声抬头,是李稹。
还是那一身竹青色圆领袍,乌发还是湿漉漉的,散披在肩后。兔子忽然从她怀中跳下去,宝髻手忙脚乱去捉它。
“稹哥哥。”宝髻抱起兔子,“晚间陛下要宴请诸臣,你的猎物被马儿驮走了,会不会被哂笑揶揄?”
李稹抿了抿唇:“不必担忧,若是搪塞不过变承认我技不如人便是,往年也有人一无所获。在这我们不是带回来一只狐狸和兔子么?”
言至此,他望着那只狐狸,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小狐狸抖擞身子,一溜烟不见了身影。
宝髻促狭一笑,不再言语,去了隔间等他。
残阳如血,倦鸟栖霞。
已是酉时三刻。四刻时就要开宴,宝髻不忙不慌的品茗饮茶,等着李稹去处置些事。
正思虑着便见他进来,步履踉跄。
宝髻忙迎上去问:“可是陛下罚你了?”
“没有。”他顿了顿,神色如常道:“永乐,你可知此次狩猎中未曾赶狐狸入场,那只狐狸来的实在蹊跷。”
“狐狸便先不说了,你那马儿可还好?”
李稹颔首:“受了些伤,倒也没危极性命。但那支羽箭才是更为蹊跷。弓矢的区别均是由司整装饰,可我一问才知,那奇奇怪怪的图案并非是司整所制。”
宝髻瞪大了眼:“莫非是有人冲着你来?”
李稹摇头。
他年纪不够,并未入朝为官,因此并未树敌,也不该有人视他若仇敌,何况那羽箭是冲着马来的,似乎没有要伤人的意思。
“郡王、县主,陛下来请二位入宴。”
珠帘被人掀起,是一不大起眼的宫婢。
李稹只淡淡嗯了一句,似乎并不想多说。宝髻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对宫婢道:“我们知道了,你且带路。”
宝髻拉了拉他的衣袖:“稹哥哥先莫想了,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稍后慢慢查便是。”
他还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
但也并未深思,就跟在宝髻三步远处,身子挺拔。
今日所得猎物早已被膳房烹饪为珍馐美味,置于案牍之上,只是各个工序下来,膳食早已冰凉。
宝髻一进来便被陛下招呼至身边,亲自侍奉陛下进酒布膳,圣眷隆恩,宝髻只过去陪陛下说些玩笑话,逗得他开心些。
她余光四扫,寻见李稹的位置,是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身边还围着几个没打过照面的官员。宝髻有些担忧,心不在焉地替陛下斟酒,险些溢了满案。
陛下身边的刘崇吓得白了脸。
宝髻见状立刻伏地叩首请罪:“陛下恕罪,永乐非有意为之。”
陛下起身扶起她:“起来答话,朕并未想要怪罪于你。不过是些小失误,朕还能将你这小机灵鬼如何?”
见陛下并无恼意,宝髻放心地起身。
“多谢陛下隆恩。”
许是在家被礼仪姑姑荼毒了几个月,宝髻此刻瞧着礼数周全,有些高阳的影子。
陛下有些仿佛能从她身上看见高阳幼时的影子,想起那段总角之年的时光,心里总是感慨万分。他亲自夹起一片鹿肉,放在宝髻面前。
陛下赏膳食,这是极大的事。
宝髻忧心李稹,心不在焉的谢恩,将那块鹿肉送入口中。
陛下一副了然模样,吩咐了侍奉在一旁的宫婢上前来,对宝髻道:“永乐,你去侍奉你母亲罢,朕便不霸着你了。”
宝髻扯出一抹牵强的笑,随后匆匆的走开。慢慢靠近李稹那席,她心中七上八下。
只是还未靠近,就听见尾侧一席间两个青袍小官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