斡旋（1 / 2）

“女侠真是……作风清奇。”话音刚落，叶怜便是扶额。

“你什么意思！”郭子青微现怒容，“当时情形那样紧张，我怎就不能帮他？”

“我只能说，女侠对唐公子实在情深义重。”叶怜说着夹了口菜。

郭子青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再抬首之际，却见唐若谦已缓缓站起了身，而出现在他对面的紫衣女子，正是曲茗芷。

“你就不想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叶怜小声嘟囔。

“……反正，我相信唐木头。”郭子青沉默了半晌，只淡淡答了一句。

“其实就算你喜欢他，也不能做到丝毫不疑吧。”叶怜悠悠转了转筷子，“更何况……你此来洛阳的目的，恰恰与江湖令有关。”

“为什么是李复呢？”郭子青尝试再次转移话题。

“李复身为 ‘九天鬼谋’，大概是最晓得其中玄机的人吧。”叶怜原是漫不经心地应声，却在片刻后反应了过来，面上露出了一抹异色，“难道说……”

“你也这样想吗？”郭子青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桌下攥着的拳头。

“他们来洛阳的目的，也是为了这个。”

万花谷。

东方墨好容易从孙思邈处“脱身”，发觉自己竟赫然浸了一身冷汗。

十二典卷。

虽然孙思邈只随意地同他提了一句，但这更加牵动了他的好奇之心——如果五毒教真的已经察觉到了“江湖令”的异样，那《万花谷十二典卷》中，又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呢？

一桩桩，一件件，细数这些日子江湖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快把东方墨折磨疯了。他开始想念起曾经在长歌门的时光，想念起自己那不知何时便将嫁入藏剑山庄的师妹。

“墨公子。”出言之人是东方秦。

“怎么了，秦妹？”东方墨轻轻叹了口气，撑着疲惫的身子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东方秦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发，面上竟恍惚爬上了一抹霞红，“只是……我见你十分疲倦，可是孙先生同你讲了什么？”

“一些关于江湖令的事情。”东方墨接道。

“江湖令……”东方秦轻咬着嘴唇，眼眸间忽划过了一丝忧伤，“这个江湖，是不是又要不太平了？”

“我不知道。”东方墨微微敛眸，“只是纵观眼下，中原各门各派皆为江湖令一事操碎了心，万花谷自不能独避风雨。”

“可我搞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故弄玄虚、大费周章？”东方秦疑惑道，“江湖令被五毒教盗走已是武林中人尽皆知的事情，依我看，中原各派只需以正义之名，联手端了它苗疆五毒的老巢，一切不就大功告成了？”

“若是真有这么容易就好了。”东方墨又是叹息，“江湖令之难处，是因为背后另有隐情；而这其中真正的玄机，放眼江湖，想来也只有嵩山少林明了了吧。”

“难道……和当年的五台山之乱有关？”东方秦问道。

“五台山之乱……”东方墨如梦初醒，脑海中忽而闪过了一个念头，当即回道，“秦妹，幸亏你提点了我；只是你可晓得，我师父所在何处？”

“公子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东方秦眼前一亮，接道，“前不久李道长曾来万花谷找过你。”

“你怎不早同我说？”东方墨一怔，却也不愿过多嗔怪，听她那般言语，便也大致猜出了李明枫寻他不成，想必已然回了纯阳宫。

真是可笑。

东方墨想到此，不禁自嘲出声。

身为李明枫的徒弟，东方墨从未真正敬仰过自己的师父，哪怕他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李大侠”。年岁长了，时日久了，东方墨便也慢慢记不得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第一次嫉妒起李明枫拥有的一切——他的名声，他的武功，他的从容不迫，他……曾经的那个姑娘。

杨婉令。

师兄喜欢上了师妹，师父喜欢上了徒弟，而这个师妹和那个徒弟又恰恰是同一个人。

真是一个俗套的故事。可情之一字，往往如奔流江水，难以自禁。

所以，当多年未见的长姐曲茗芷带着一个“让李明枫声名扫地的契机”出现在东方墨的面前，他动摇了。

只是现在，为了江湖令的下落，他不得不寻李明枫。

东方墨恨这种有求于人的感觉，尤其是有求于那个人。

不似江湖中寻常的师徒，他于李明枫，李明枫于他，到底隔了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于是自两年前五台山一战正式打响后，李明枫以纯阳宫弟子的身份赴前线牵制明教教众，而他，也从此再未尽过徒弟的责任。

就这样过去吧，只要拥有了师妹，那江湖令又与他何干呢？

不止一次，这样的想法都会从东方墨的脑海里蹦出。遗憾的是，上天从来没有遂过他的意愿。

“你是万花谷杰出的弟子，所谓能者多劳，如今风云动荡，你自当为谷中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