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机（1 / 2）

“挺好。”曲茗芷轻哼了一声，冷冷道，“你还知道称我一声 ‘姐姐’。只是……你可曾有一刻把我当作你的长姐？”

“真是笑话。”东方墨盯着她的眸子，漠然接道，“你又何尝把我当作过弟弟？”

“你这样说……父亲可是要伤心的。”曲茗芷上前了两步，简单一语却激得东方墨面露怒色：“你住口！”

“那些年来，他虽然酗酒成性，却也到底没有亏待过你，你有什么好怨恨的？”曲茗芷冷笑道，“真正该咬牙切齿的人，难道不应是我么？”

“你和你娘实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女人……”东方墨沉默了半晌，再开口时似已断定曲茗芷必会动怒，话语间满是挑衅之意。

“是么？”出乎他的意料，曲茗芷非但没有生气，面上甚至挂起了一丝迷离笑意，“如此，当真是谬赞了。”

“你……”东方墨心中忿忿，片刻方沉声说道，“少林寺存放的江湖令是不是你盗走的……”

“盗？”曲茗芷淡淡一笑，“江湖人的事情怎么能说是 ‘盗’呢？他少林一脉技不如人，便连区区一块令牌都守不住，实在枉为 ‘武林世宗’的名号。”

“好，非常好。”东方墨作样鼓了鼓掌，“多年未见，姐姐真是愈发厉害了。”

“你也不差呀，我的好弟弟。”曲茗芷不紧不慢道，“自离家以后，你不仅拜入了万花谷习武，还得了李明枫那样的好师父，这一路走来，到底混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墨公子呢。”

“所以你千里迢迢来一趟青岩，便是为了挖苦我么？”东方墨不由轻蔑道。

“怎能是挖苦呢？”曲茗芷道，“你我无论如何，到底是血缘至亲……”

“我真希望自己没有你这样的长姐。”东方墨冷道，“你作恶多端、罪大恶极，此生无外乎藏匿于云贵苗疆的五毒教，怎不看看中原武林容不容得下你！”

“那便是你所谓的 ‘天道正义’么？”曲茗芷沉默了半晌，答，“我此生不惧天、不畏地，纵是逍遥也好、苟且也好，无非一辈子罢了，又谈何不可？哦，对了……”片刻，似是恍然忆起了什么，她轻轻笑了笑，柔声接道，“方才东方秦没有告诉你吧……”

“告诉什么？”听她这样言语，东方墨微微一怔，心底竟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一丝寒意。

“你的好师父李明枫可已回了中原武林了呢。”曲茗芷一字一顿地答道。

顷刻间，她见他不自觉地蹙了蹙眉，藏在宽大衣袖中的双手亦陡然紧了一紧。

“如此……”

“如此，你还有什么机会和他去争？”曲茗芷冷冷打断了东方墨的话。

微风轻拂过万花谷的迎春枝桠，携了一阵清新的芳草香气。东方墨漠然听着长姐三分讥讽的话语，良久不曾开口，末了，也不过静静叹息一声。

“其实，你也不算全然没了希望。”曲茗芷见他面露无奈之色，忽而话锋一转。

“你到底什么意思？”东方墨微斜了她一眼，低声问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只是不知道我的好弟弟愿不愿意配合了……”

“你是在同我谈条件吗？”东方墨冷哼了一声，笑道，“且不论你让我怎样配合，一物换一物，一码归一码，我又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呢？”

“一个契机。”曲茗芷直截了当道，“一个让李明枫声名扫地的契机。”

至此，东方墨彻底惊了一惊。他没有立刻回绝，也没有立刻答应，只是默默看着眼前的女子，似是想在曲茗芷的身上探出一个洞来。

曲茗芷见他如此反应，倒也不疾不徐，只轻声说道：“我只想让你帮我取一件东西。”

“……什么？”东方墨缄默了许久，终还是问出了声。

“万花谷的十二典卷。”

“不可能。”曲茗芷话音刚落，便被东方墨一口回绝了，“你既然那般有能耐，连少林寺重重看护的江湖令都窃得了，此番又如何不自己动手？”

曲茗芷微一顿，没有正面回应东方墨的斥责，只反问道，“难道你便不想看看他声名狼藉的模样么”

“他是我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