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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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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t黔城离湖北很近,只用坐一个多小时高铁就能到武汉。出站口后,一股惊人的热浪几乎将我掀翻。我看了眼时间,方才早上十点,武汉不愧是名副其实的捂汗,炎热让我无法思考。

\t这十几个小时里我想了很多,翻来覆去地想。在接受“徐岩已经死去”的事实后,我企图找寻他自杀前的蛛丝马迹。虽然这么说有点冷血,但由于我和他并不熟,对这件事除了惋惜之外,更多的是震惊。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变成想找寻真相的那种人。或许是因为张辽远,他之前帮了我不少忙,这回也该由我替他出头了。

\t但很可惜,直到那次自杀失败之前,徐岩的行为举止都十分正常。我打开掌上联盟的APP,点进他的游戏资料。页面上他最后一场游戏的时间停留在六月二十号,使用的打野英雄是龙龟。我记得那一天,是老余打电话让我回家的那天。林或喜也是在那一天终于回到我的身边。

\t然而这个游戏头像再也不会亮起了。所有人都无法想到,他会如此执着地选择死亡。

我感慨万千。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某个圈里走来走去,命运的线时隐时现。

老三帮我在他们住的酒店订了个房间。我和林或喜到酒店办好入住之后,已经是下午,我得赶紧去殡仪馆同他们汇合。林或喜说他在房里待着就好,不和我一起过去了。我想也行,一是天热,二是徐岩于他而言,是个彻底的陌生人,没有必要去。我再三叮嘱他不要乱跑,把他说得都烦了,才抓起背包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听他叫我,我回头一看,他手里拿着自己那顶黑色棒球帽要递给我。

“干嘛?”我问。

“这个,拿着。”他补充道,“你看看你那样,都快黑成挖煤的了。”

“关心我就直说吧,还扯那么多,”我笑嘻嘻接过来,“你懂什么,男人要黑一点才MAN。”

他鄙夷地瞥我一眼,没再说话,侧着身子往床上倒去。我用手指勾着帽子后边的松紧带,在手里一圈一圈转着,吹着口哨迈出了房门。然而在门关上之后,笑容瞬间被我剥落下来。我往外走,口里始终吹着的是我很喜欢的一首老歌,郑秀文的《娃娃看天下》。奈何我始终学不会粤语,只能用口哨代替。我很喜欢里面一句歌词,“忘不掉的岁月,印象里是我淡淡泊泊的家。在日记内某夜你话我,像痴心娃娃看天下”。

但走出酒店的自动门时,热浪将我吞噬的那瞬间,我想起的却是它的另一句词:“回头问问这天空,这人生可轻易吗”。我不禁抬头,在我头顶的是武汉八月底的天空。炎夏当头,天光发白,甚至连一朵可供遮蔽的云也没有。

在人死后,灵魂还会觉得炎热吗?还会觉得痛苦吗?我好想问问谁,但谁也都不能给我答案。活者如此,死者亦是。

去往殡仪馆的途中,我将事情简单地告诉了张嘉禾。从张辽远的话来看,徐岩的死或许也和纠正院有关。我希望张嘉禾能给我一些有效信息,但是他说他也并不知情。其实我也知道,育樟的受害者数以万计,他不知道很正常。我只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老三在殡仪馆门口接我,他一脸凝重。我们一路无言地走进灵堂,一进门我就打了个寒颤,这个厅堂的温度至少比门外低一两度。他带我上香,随后在旁边我见到了张辽远和徐岩的其他舍友。张辽远看似已经镇定下来了,但他开口和我说话时我还是被吓了一跳,他嗓子沙哑得不行,眼睛也严重充血,都是红血丝。

“你脚好了么?”他问我。

我想起我和他说的版本是,在成都被狗追得摔骨折了。

“好了,昨天刚拆石膏。”我低声说。

他点点头,又转过去对着徐岩的遗照发呆。而老三他们在唠嗑,能理解,这里气氛太沉重了。大概是考虑到徐岩的学生身份,不会有过多复杂的社会关系,给他安排的灵堂比旁边几个主厅堂小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空间太小的缘故,空气在这里沉重得难以想象。况且当下徐岩的爸妈不在,听老三说,徐岩的妈妈哭晕过去了,这会儿在医院挂盐水。只有我们几个同学,以及徐岩的直系亲属在。人少,就更安静了。

甚至是死寂。

张辽远突然把椅子拉过来,贴着我坐下。他头深深低着,肩膀在抖。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一把搂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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