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2）

16.

我们推开门时，张辽远正杵在病床前打瞌睡，而徐岩躺在床上紧闭双眼，也不知道睡没睡着，他的头顶正挂着瓶点滴。医院的床位一直都挺紧俏的，但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老三跟我说，这是学校的意思。徐岩现在是重点陪护对象，这两天他们就轮流守他，累了就在旁边的床上睡一会儿。包括导员。

我压低声音问：“他爸妈呢？”出了这么大事，按理说父母应该早就赶到了。然而老三一撇嘴，耸了耸肩。意思是他也不知道。

我手里还提着给他俩带的晚饭，生怕凉了，就上前拍醒张辽远。他本来迷迷糊糊的，一看见是我，那鼠眼瞪得和铜铃似的。我把吃的放在桌上，用眼神示意他出去说。他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和老三交接后就随我出了病房。

我们在医院楼下的长椅坐下。我简短地告诉他：“我要去西藏了。”

“是你弟的事？”

我点头，又问：“你那照片是怎么回事，我本来给你回了消息，估计你这几天没看。”

“我手机没电了，一直没来得及充，”他懊恼地挠挠头，“不是你就好，真他妈吓死我了。”

我一时有些感动，搂住他的肩膀给他点了根烟，两人半晌没说话。

“那照片是我在那个论坛上看见的，一个上锁的贴子，我估计你也进不去。”他忽然说。

“行啊张哥，”我又把他搂住，“是叫苏氏案的那个？”

“对。虽然从帖子里的资料能看出那个人不是你，但你们真的太像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也这么觉得吧。”

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嬉皮笑脸道：“那你回头把密码发给我。”

“余年。”他格外严肃，“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哪能啊，你想多了。”我说，并试图转移话题，“那徐岩呢，他怎么会突然就……”

张辽远摇摇头，十分沉痛的样子。他说：“我也不知道，太突然了。这几天他一直都不肯说话，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挺自责的，毕竟他也算是我这边最好的兄弟。”

我很明白他的感受，告诉他之后有什么状况就电话联系，有什么消息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徐岩自杀看似事发突然，说不定是蓄谋已久。他或许有过漫长的挣扎和呼救，但那声音太过细微，我们还没能察觉，他就已经支撑不住了。

我忽然灵光一闪道：“你说……徐岩他会不会也被送去过纠正院？他不是和你提过这事吗，怎么说的？”

张辽远紧蹙眉头，“嗯，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很久以前我和他一起吃饭，旁边人在讨论特殊学校的事，现在想起来应该就是指纠正院。当时他听见之后脸变得煞白，饭也吃不下了。”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