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9.

\t次日下午，我按照约定的时间出现在张嘉禾指定的地点。他说那家咖啡店离我很近，就在我学校旁边。我也就一口应下，没再考虑别的。反正谈正经事哪都行，只要他心意够诚就不是问题。

\t但当真的站在这家店门口时，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堆满一团团懒猫的猫爬架？不仅是猫爬架上长了猫，地上的猫抓板、纸箱里也都躺着各色花样的大小猫咪。店里的不少人都正举着手机，对着这些猫们就是一顿狂轰滥炸，甚至为找寻一个好角度还不惜以脸贴地。

饮品区也有猫，它们正肆无忌惮踩在桌子或者客人的身上。而另一面墙壁上正贴着许多猫的海报，上面清楚地写着每只猫的姓名、爱好和生日。

其中当数那只叫“小笼包”的纯白大猫所占的篇幅最大。大概是店里的头牌这么个意思。画报上它正搔首弄姿地玩着自己的大尾巴，身段极其妖娆。我忍不住啧啧称奇，这时听到有人在背后叫我。

我转过身，最先看见的是张嘉禾。原来他就坐在离我不远的沙发上。他这人一眼看去就绝非善类，此时却被好几只猫簇拥着。他用那布满伤疤的手抚摸每一只猫，手法温柔且熟练，对每一只都是雨露均沾。他看这些猫的眼神简直就像充满慈爱的老母亲。

这违和感着实让我有些不适。

我硬着头皮在他对面坐下，这才发现他怀里还揣着一只大白毛球。那毛球抬起脸幽幽地望了我一眼，异色瞳中写满蔑视——这不就是墙上那位头牌姑娘小笼包吗。不知怎地，一下子我有种身处窑子的错觉。

张嘉禾把身边的猫都轻轻赶了下去，只留怀里窝着的小笼包。他看向我时，整个人的气场变了，又回到那疏离且心不在焉的状态。

“你不抱只过来玩玩？”他问我。

我连忙摆头道：“不了，我有点对猫毛过敏。赶紧谈正事吧。”过敏是真的，何况我也并不想和来路不明的人周旋太久。只要一问清林或喜的事，我就拍屁股走人。

“过敏？可惜了。”他却好像不急，“你不喜欢猫？”

“也说不上不喜欢吧。我鼻炎，对动物毛发都挺敏感的。靠近了就难受。”

他仿佛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

“说事吧。”我敲敲桌。

“这么急做什么，你赶时间？”他往后一靠，懒散地看着我。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望他：“对，等会儿我要和女朋友去看电影。”

他笑笑，那X光般的眼神又扫视着我，仿佛我是台年久失修的机器什么的。我不知道他想看到什么，那天他的惊愕也是，明明我和他只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这件事里有太多我不清楚的地方，它们就像是水面下隐藏的巨大冰山。但被人这样盯着的感觉十分不适，我只好转移视线。

我的目光又落在了他的双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