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8.

\t林或喜当然不会乖乖和我回家，他中途几欲挣脱我的控制逃跑。但我是真有点生气，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我拎着他往车后座上一扔，又把唯一的头盔丢给他，全程无视他像在看神经病的眼神。

\t“余年，你……”他刚要抗议，我跃上前座发动了引擎，小破驴瞬间以最大马力飞驰出去，他的话语被吹得零零落落，弥散在六月的风里。电车很小，平时都是我一个人开，突然塞进来一个长手长脚的大男人，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t他甚至只能贴在我后背上。于是那陌生的体温灼烧着我的皮肤。我又想叫他多吃点，他太瘦了，一身骨头硌得我心慌。但我没说。

\t起初我还担心，以林或喜现在这个破罐破摔的脾性，他会在半途跳车或者又整些别的幺蛾子。但他居然一路乖乖地跟着我回了家。

\t我刚打开门，他就先我一步脱下鞋径直走向房间，八成又想开启关门自闭的模式。

\t我冷冰冰地叫住他：“你干嘛呢。”

\t他扭头有些挑衅地看着我：“你要干嘛？”

\t“有事问你，”我拉开餐桌的椅子坐下后，指了指对面，“坐下。”

\t“余年，你别太得寸进尺。”

\t我没搭理他，只是把手边的打包盒拿过来拆开，没想到水蒸气全凝结在塑料盖上，水珠一下子溅了我一脸。我用手狠狠抹了把脸，这才抬起眼看他。他仍然倔强地站在原地和我对峙着。光线照得那双眼亮晶晶的，他简直像只凶狠的小豹子。

\t“行吧，你爱站着就站着，”我说道，“不过问题很多，咱们一个一个来。”

\t他不说话。没事，我愿意和他耗着。我挑起碗里的米粉尝了一口，但马上就吐了出来，因为放得太久它已经被泡发了，现在口感十分寒碜。这下我对草办面馆的念想算是彻底断了。

\t“算了，”在这阵长久的沉默里，我最终把面碗往旁边一推，表示投降，“我就想问问你：第一，你是怎么搞成现在这个鬼样子的，别想随便糊弄我。第二，你干嘛欺负一个走路都不稳的老头儿？丢脸不丢脸？以前你是混了点，但我以为你起码还有点做人基本的良知。第三，那两个人是谁，我看你们也不像认识的样子。那男的不是什么善茬吧，你找他干什么？我可不想哪天被人打电话叫去收你尸。”

\t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因为从头到尾，他都只是斜靠在墙上，视线不知落在哪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