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背叛。

奥索嘴里嘟囔着这个词，背叛在第七区是很常见的事情，在其他冠冕堂皇的星区也不少见，从现在已经知道的内容看，那个自爆的少年肯定是被格里芬出卖了，于是现在背叛的权利放到了奥索手里。

他需要选择是彻底背叛自己的雇主，还是彻底背叛自己的良知。

在第三区的时候，奥索手里的选择都很轻易，他出身军伍世家，母亲是温柔的虔信者，父亲是在严厉之余也不失慈爱。第三区的奥索·杜需要选择的东西都类似于“他到底要去哪个军校”、“他该不该靠自己的努力升衔”、“他要不要迎娶那个跟着军衔而来的omega”这样的事情上。

当然，这些问题在那时候的奥索看来没那么容易，于是他一拖再拖，把小问题综合成了一个关乎他命运的决定。

他是背叛自己的本质，走上安排好的人生，还是背叛自己其实并不坚定的信仰，暴露自己人性的真实。

从他后来的经历看，他选择错了。

他选择了诚实。他坦白自己不喜欢也不会娶安排在他人生道路上的omega，忽视了唾手可得的荣耀、去了离家最远的军校。

然后，奥索·杜就被未婚妻omega的家人、想夺走他继承权的亲戚以及他总是温柔不会生气的母亲差点儿坑死在了战场里。

他还没有喘过气来，就开始被以他亲生母亲为首的利益集团雇佣的杀手追杀。

在奥索离开第三区的时候，他终于问出了母亲的理由——“神让我犯了个错误，我必须自己改正它。”

他只是不喜欢omega，就被当成了一个必须被磨灭的错误。之后奥索每次想起这句话都会哈哈大笑，但那个时候他却一点儿都笑不出来。他哭得像个在游乐园和母亲走丢的omega小朋友，可惜没有旁人能帮他找到回家的路。

于是那天的奥索不再是一个虔信者，他也早就被剥夺了成为军人的资格。他的朋友要么在躲着他、要么在追杀他、要么就因为帮助他而死掉了。

他一无所有，逃到了传说中只有战火和很少居民的第七区。

第七区和他知道的不一样，最直观的一点就在于这里的居民比他知道的要多很多。但这整个世界都和他知道的不一样，所以奥索并没有去管其中藏着的秘密。

奥索忙着去拼搏，去抗争他的命运，去接受更多的背叛，成为更不好的人。

他忽视着自己的痛苦，也忽视着别人的。

和过去的自己一样，如果现在的奥索能够回到过去，他大概也会想一刀捅死自己，死掉比活着容易多了。

他对这个世界改观，大概是在他遇到了亨特雷的时候。

亨特雷本来只是个普通的俘虏，如果一定要说特别，大概只能说他特别好看了。金发、灰蓝色眼睛、在绝境里依然保持笑容，笑容还和奥索过去的一个亲密的朋友很像。

甚至可以说是太像了。

于是奥索网开一面，把亨特雷收编到了自己的麾下。

奥索经常看他。有的时候是在训练场上，有的时候在餐厅，有的时候在他们的任务现场。

当自己和敌方的鲜血一起乱洒、让失血带动的信息素升高的时候，奥索总是用带着欲望的眼神看着亨特雷。

alpha在情感上一般都粗枝大叶，对比起来，亨特雷在这个部分有些过度敏锐了。他发现了奥索的视线，于是开始躲着他。

这一点激怒了奥索。这个时候的奥索已经不是个太善良太无私的人了，在一个刻意被创造出来的独处机会里，奥索强迫了亨特雷。

他们的第一次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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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素的排斥让两个人都很不舒服。奥索好歹有快感，他的肉|欲和报复心都得到了满足；亨特雷却只有私密处被撕裂的伤口、源源不绝的羞耻感以及因为完事后的呕吐被奥索踹断的肋骨。

奥索把一身狼藉的亨特雷扔进了医疗仪里。在他出来之后，奥索没什么诚心地道歉了，道歉的时候手里还转着闪着寒光的、能在快速运动下把人脑袋削下来的蝴蝶刀。

请神明原谅亨特雷接受了这份道歉吧。亨特雷没有什么多余的理由，他不是为了故乡的邓肯，不是为了逝去的母亲，也不是为了什么狗屁“更加光明的未来”。

他只是想活下去。

在这场糟糕的性|爱之后，奥索有挺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去找亨特雷，长到奥索以为自己的欲望已经平息，长到亨特雷觉得自己已经逃过了一劫。亨特雷就是在那个时候想要逃跑的，他甚至连报复奥索的心思都不怎么有，他本来只是想静静地逃开，背负着耻辱但还能让他喘息的秘密，回到一直等待着他的邓肯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