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2）
兰伯特并没有去医院，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觉得自己现在并没有勇气再看到亨特雷。游荡了一会儿，兰伯特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之前那个索菲娅医生的诊疗室前。
他轻轻敲门，本来觉得不会有回应，门却一下子从里面拉开了。
“费尔多……少将，授勋仪式结束之后你不去庆功宴跑到这里干嘛？思考人生？”
和路易莎的风格不同，索菲娅待人接物的风格更锋利，确定和兰伯特相看两厌之后，她对他的态度也不客气了起来。
“我想……问清楚一点儿事情。”
“得，”索菲娅一侧身，把兰伯特迎了进来，之后抱着胸看着兰伯特，连客套的茶水都免了。要不是看着兰伯特的胸口的军功章，她可能连坐都不想请他坐下。不情不愿地，索菲娅还是开口，“坐下说吧。”
“你了解成结依赖吗？”
索菲娅翻了个白眼，张口想要骂人，想想又忍住，露出一个揶揄的笑：“怎么，将军想和我上床，我们都是omega，不会有成结依赖的。”
“不。”兰伯特摇了摇头，也不着恼，“有一个人……我的alpha，他今天舍命救了我。我以为他一直是喜欢别人的……我以为他是恨我的。我找回他之后，他一直对我很好，就像我们之前一样……但是我杀死了他之后的……恋人。我以为是被逆转了的成结依赖让他愿意对我好的。可是他救了我……这不是成结依赖吗？”
凭借着还算过硬的职业素养，索菲娅快速地分析了一下情况。看着兰伯特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样，她软了口气，回答：“这样说，成结依赖让omega离不开alpha。如果没有逆转剂，没有他你会难受地相似，但其实你总还能活下来……就像是有个王八羔子给你接了个尾巴，你习惯有了这个尾巴，割了它会一直疼，但到底还是无所谓的东西。”
说完索菲娅嘟囔着：“又一个不好好上生理课的小鬼。”
“那是什么会让他想要……救我呢？因为他愧疚吗？他想还给我。我曾经也为他以身犯险，但我不需要他还的，我从没希望他还给我。”
“他要和我撇清关系。”
“他不要我了。”
索菲娅看着像是变了个人的兰伯特，有些懵。她这才发现兰伯特可能并不是一直在无病呻吟。这个人只是把他的病症藏得太好了。
索菲娅意识到问题棘手，正要想办法稳住兰伯特，却发现这位少将已经要不辞而别了。
“你别走！”索菲娅急急地挽留兰伯特。
兰伯特回头看一眼，笑了一下，说：“我总觉得你的信息素有些熟悉。你年纪也不小了，离家出走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是别干了。”
“你怎么知道我离家出走？兰伯特……”
一晃神的功夫，索菲娅已经看不到兰伯特了。
他爱我。兰伯特想着，一直笼罩在他心里的那些沉重的东西似乎都不再沉重了。兰伯特的目的地更加明晰。
他爱我，这就足够了。这样想着，兰伯特卸下了随身的武器，主动走进了军事法庭。
接待处的负责人见到兰伯特有些愣怔。授勋仪式在尾巴上出了点儿问题，但升衔的将军是哪几个大家却早就知道了。
“兰伯特少将，”接待员敬了个军礼，“您要过来举报什么人？”
“我来自首。”
兰伯特一脸沉重，接待员却“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接待员还有心情开了个玩笑：“您来自首什么罪名？叛国？”
“在停战协议未撕毁之前，我曾经因为私人的原因以军队的名义将一名俘虏处以极刑。”
随军的军事法庭并没有联盟首都的那个严谨，至少在现在，接待员跟着兰伯特交代的名字查到搜了搜，看到结果直接宣判了。
“杜亦然，是这个逃犯吧。抓捕或者击毙他的奖励有二十万信用点……不是我说，您才升了少将，这点儿小钱真不该斤斤计较。您别这么看我，这样，再给您加点儿东西还不成。您看，和玫瑰酒一样，这是第七区的特产。少将，您要知道，在进入星际网时代之后，这种金属货币就逐渐成为了历史遗迹……”
接待员拿出了一盒纪念版的软银币。说真的，它们比兰伯特之前接触到的那些钱币要好看的多，也陌生的多。
“可是我杀了……”
把盒子往兰伯特怀里一递，打了个信用点支出的报告，接待员耐心地朝着兰伯特重复：“少将，一个将军在战争里杀死了一个被通缉的逃犯，这种事情说出去能不能影响公众形象都是一说，但真的和我们部门没什么瓜葛，您要还是想不开，出门右转，往军部的医院找个医生瞧一瞧脑袋才是正经办法。”
看兰伯特还不挪步，接待员放了更确定的话。
“除非您现在准备叛国，不然真没必要在我这儿站岗了。”
拿着装着一正一反两枚软银币的礼盒，兰伯特开始往医院的方向走。他要去看看亨特雷。低头看了看小巧精致的钱币，兰伯特恍然发觉，原来时间真的已经过去那么久那么久了。
兰伯特没有料到他会在亨特雷的门口看到小亚瑟。小亚瑟一直在这里等他。
“医生说你的爱人体内信息素紊乱有些严重。”小亚瑟收敛了眉眼，“他醒来后可能会有一段时间的异常，但没有什么永久性的损伤。只要不再长期……接触其他alpha的信息素就可以了。”
“啊。”兰伯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能理解你杀掉杜亦然。”小亚瑟先换了个话题，“如果有人那样对苏利文哥哥，我想我会比你更冲动。”
“哪怕他真是想要投诚？”
“他投诚后的境遇不会比死亡好到哪里去，兰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