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2 / 2）

成风凑近了秦定一些，倚坐在办公桌上。

“你抽烟？”成风出声问。他的拇指指甲不自觉地开始挠食指的指腹，紧张时无意识的小动作他自己都没发现过，也就无从改之。

秦定把一口烟全部吐在成风脑门上，成风本能地闭了闭眼睛。

“你喜欢男的？”秦定淡然地抛了个犀利的问题。

成风想了想说：“不太确定，有可能，所以来确认一下。”

秦定有些被气乐了，他又往成风脸上喷了烟，这回全往他鼻子上招呼，看成风呛得咳了几声他才把烟拿开了些：“你想怎么确认，找个人睡一下看能不能硬起来？”

话音刚落秦定就自己知道说得不妥。这不是一个老师应该对自己的学生说的话。他抿了抿唇，马上想补救：“对不起，我说过了。”

成风一直能捕捉到秦定的心虚，每一次都能，这次也不例外。他一瞬不瞬地盯紧了秦定：“你有必要这么生气？就因为你的学生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跑到酒吧里喝一杯？那姜斌上次跟着晋宸飞叶子还欺负同班同学，你怎么没火山爆发把他收拾一顿。”

秦定一时没接话，抽了几口烟然后把烟掐了。

“你是为了我才生气。”成风的口吻里有试探，也有肯定，“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

秦定在心里无声地叹气，看着成风说：“你想多了。今天换了任何一个我的学生出现在这里，我都会这样质问他。年纪还小什么的老生常谈的事我都不和你多啰嗦了，但是你还没成年，有些事情，等成年了再做也来得及。以后不要让我在这里看到你。”

成风不喜欢秦定摆出老师的姿态压他，在学校里他还会乖乖地喊一句秦老师，出了校门，谁知道谁是谁的老师谁是谁的学生？换句话说，谁在乎这种事？反正成风压根儿不在乎。秦定的手摁了烟头之后就一直放在桌上，成风这会儿伸出手去碰秦定的手背。

秦定一惊，手往后缩了下。但成风迅速地抓住了他的手，他感觉秦定的手是凉的，也许紧张的人不止他一个。

秦定瞪了他一眼：“放手，造反了？”

成风趁秦定不备，顺势一拉，把秦定整个人都带进了怀里。秦定脚下一滑，额头直接撞上成风的肩膀，他一边捂住额头一边震惊地抬头看他的学生。

“秦定。”

秦定想骂人的话哽在喉咙里，他看成风今天是真的需要教鞭伺候了，连老师的称谓都省略了。

“我大概是喜欢你。”成风如是说。

秦定瞪着眼睛傻在原地，都忘记要推开成风保持距离。噗通、噗通、噗通，秦定听到心脏有力且剧烈的跳动声。奇怪，不是自己的。是成风的心跳声？秦定不自觉地凝神听，他被圈在成风的怀里，非常靠近成风的左心房。

真的是成风的心跳声。跳得特别快。他在紧张？

秦定无言地张了张嘴，在心里责骂自己为什么出门不先看黄历，今天明显是大凶完全不宜出门啊！

成风等了很久没等来秦定的回音，捏了捏秦定的掌心：“你要不要给我点反应？心跳声好听吗。”

秦定撇开脸，叹了一声：“不行。”

“为什么？”成风手上用力把秦定蜷起来的手指一根根撑开，秦定似乎也在用力，但不知道他是内心动摇太剧烈还是力气确实没成风大，他的抵抗像是棉花糖一样软而甜，反倒更是吸引了成风。

秦定无奈地推了一把成风，没推动：“你是我的学生。”

成风这会儿把秦定的手指全部掰开了，认准了时机直接把自己的手指扣了进去，瞬间完成了十指相扣。他感受到怀里的人颤了一下。

“如果我不再是你的学生了呢。”成风追问。

“……你还没成年，想送我去监狱吗？”两人的掌心相对，手掌被打开的瞬间竟然有种羞耻感吞没了秦定，他声音很轻，仿佛在做垂死前的挣扎。

成风另一只手抚上了秦定的腰间：“我成年了就可以了么。”

秦定的眼神闪躲了。

成风觉得自己不必逼秦定说出来，他也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喜欢观察秦定，对秦定细枝末节的表情都很熟悉，他在秦定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只是今天之前他一直不敢确定。秦定很在意他，他也知道。秦定可能以为自己掩饰得不错了，可那只是他以为。

成风盯着秦定轻轻开启的嘴唇，在这一刻只想吻他，吻到他站不住。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凑近成风，就在两人的唇只差几毫米就能碰上的那一刹那，秦定空着的那只手恰到好处地抬了起来。秦定捂住了成风的嘴，因为心绪不宁所以气息有些不稳，他缓了缓，看着成风的眼睛说：“现在不行。真的不行。”

成风闭上眼，吻在秦定的掌心里。

滚烫的吻，落在掌心，却又似乎落在了心头。

似乎知道不给出答案的话，成风今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秦定败下阵来。他把额头抵在成风的肩头，低低地说了一句：“现在不行。但是，以后的事，可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