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2）
“少来，看你下次还敢浪费食物。”白洛川又对电话里的肖季说，“这小屁孩儿欠鞭策，我才刚刚开始收拾。”
“……”肖季先是沉默片刻，随后笑了起来，“你可真幼稚。”
白洛川撇撇嘴说：“你懂什么，我这叫身怀正义。”
“我不浪费了，下次吃苹果我连核都不吐，你赶紧起来吧大爷！”夏梓**协道。
“乖，早说不就好了。”白洛川挪开了屁股，又说，“我可就走了啊，回头把我给你勾的地方多看几遍，做题的时候静下心来。有机会就去买十字绣吧，或者下次我给你带过来。”
“啰嗦，快走！”夏梓安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
白洛川笑笑，说：“小屁孩儿。”
他刚拿上自己的东西，电话里又传来肖季的声音：“你自己就是小屁孩儿，还说别人。”
“是，我看起来是挺小的。”白洛川穿好鞋，回头冲夏梓安挥挥手，见那小孩儿耳根子和脖子都红透了，一脸不乐意搭理的样子。
“我马上就走到你们那儿了。”肖季说。
“走过来干嘛？直接小区门口见不就好了？”
“我怕你又迷路，待会儿你可找不到人再给你带路了。”
“呵，你这句话是既羞辱我，又高捧自己呢。”白洛川抬头，看见不远处肖季正拿着电话朝他走来，“看见你了，挂了啊。”
“恩。”肖季应了声，等到电话传来嘟嘟的声音，才放下手机。
“吃什么？”白洛川问。
“有家私房菜环境不错，味道也好，带你过去试试，要喜欢以后可以经常去。”
肖季和他并排走着，不近不远，保持着刚好的距离。
“想的真远，先把今天过了再说呗。”
肖季闻言，没说话，气氛陡然有些冷淡。
“对了，你生日是多久？”肖季打破了沉默问道。
“怎么，要送礼啊？”白洛川偏头看他，没等他接话又说，“我不喜欢回礼。”
“没事儿，我就问问，万一到时候想起了就给你发个祝福。”肖季冲他笑了笑。
白洛川怔了怔，他心里有些奇怪，肖季之前给他的感觉非常直接，也带着些侵略性。现如今的肖季却比较委婉了，这样的相处让白洛川轻松了不少。
他想，是肖季不打算追他了？还是改变方针策略了？
不过他没多想，又回应了肖季的话：“我的生日挺好记的，应该忘不了。”
“多久？”
“六一儿童节，嘿嘿。”白洛川嬉皮笑脸一番，他为自己这个生日时间感到骄傲。
“哈，”肖季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怪不得你跟个小孩儿似的。”
这家私房菜的装潢确实挺别具一格，小包间的氛围很是温馨。
白洛川对这里很满意，心情更是轻松了不少。
他很庆幸肖季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对他步步紧逼，老实说他并不讨厌肖季，也并不排斥，他主要是受不了那种感觉。
如果肖季一直这样同他相处，他也很乐意和肖季多接触接触。
白洛川心情大好，就对肖季说：“我想喝酸奶！”
肖季闻言瞪大了眼睛，说：“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这儿怎么会有酸奶呢，白洛川自己也在心里说。
表面上他依旧笑笑：“你这么认真的拆穿我，搞得很没有氛围。”
肖季扶额道：“小孩儿心性。”
“这儿的味道真不错。”白洛川吃了第一口就夸赞道。
“恩，我和秦蓁他们经常来这儿吃。”肖季笑了笑。
“你们关系真好。”说着，白洛川又吃了一大口。
肖季看了他一眼，瞧他一脸满足的样子，心里很高兴，就说：“我更想和你来这儿。”
白洛川差点没被噎着，努力顺了口气，说：“你别突然来一句抒情，吓得我心肝儿一跳。”
“行吧，那我不抒情，我来叙事，”肖季笑出一口大白牙，阳光灿烂的说，“你那一万米，准备怎么办啊？”
白洛川的好心情突然就破败了，他是真的没有一万米的概念。他又不是体育生，没事儿跑那么长干嘛？
会不会在中途昏过去？那岂不是很丢脸！
白洛川皱紧了眉头，埋着脑袋也吃不进东西。
看着他这样，肖季没来由一阵心紧，他现在有两个想法：冲过去抱住白洛川，以及把白洛川班上那群牲口都揍一遍。
“离运动会还有好几天，你改天找时间试一试吧。”肖季说。
“不急，我要先找程景泽商量一下，看他愿不愿意再揍我一顿。”白洛川说得很认真，对面的肖季满脸幽怨。
“别抱这种侥幸心理。”
“那怎么办，我体力真没那么好。”白洛川现在郁闷的连好吃的菜都吃不下了。
“……要不，待会就去跑一次试试？我陪着你行了吧。”
“那你干脆帮我跑得了。”
白洛川随口那么一说，可肖季却好像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吓得白洛川赶紧补了一句：“长跑好像排在短跑前面的，你要真去帮我跑了，自己的项目怎么办，别多此一举了。”
肖季抬头看他：“你实在不想跑，我就……”
白洛川打断他道：“待会儿我就去试试。”
闻言，肖季开心的笑了起来：“你这么关心我啊。”
“我自己的事情，不牢你费心。”白洛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不过肖季还是痴痴地笑着，他可不认为白洛川真的那么冷漠。
结果在私房菜小馆坐到两点过，他们才起身往学校走去，然后白洛川又回寝室去换了身衣服，换了运动鞋，才不情不愿的和肖季往操场走去。
“肖季……”白洛川在起跑前突然喊了声。
“怎么？”
“要不你别跑，待会儿我要是昏倒了，你直接扛我去医务室。”他苦大仇深的说。
肖季哈哈大笑起来：“哪有那么容易昏倒的，最多难受一阵，能坚持下来的，开始吧。”
白洛川揉了揉鼻子，带上视死如归的心情，按下了计时器，和肖季起跑了。
开始的时候白洛川还想靠说话来转移注意，肖季跟他说要稳住呼吸，他就不敢说话了。
可饶是小心翼翼，他还是在第十四圈的时候感觉快虚脱了。
这才刚过了一半！
白洛川真的有种要晕厥的感觉，平时也不算体力弱了，但这一万米确实不太吃得消。
他捏紧了拳头，三四月的天还有些湿冷，不过他已经汗如雨下。
一旁的肖季也有些吃力，但还有精力注意旁边的白洛川，他见白洛川的嘴唇都发紫了，心想要不停下吧？
可肖季又想，毕竟白洛川是个男人，总不会喜欢有人一直质疑他的体力。
他才不知道，白洛川巴不得他喊停，因为他自己不好意思说停，一直眼巴巴等着肖季说话呢。
就这么扛着扛着，挨到了第二十圈。
白洛川终于还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了，肖季一阵心惊，也顾不上自己本来就上气不接下气的状态，弯腰扶起他。
不过两个人都没什么力气，最后全都倒在了操场上。
白洛川一个翻身平躺着，肖季也躺直了身子，转头看着他。
等了好长一会儿，白洛川才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说了一句话：“我看……你还是……揍我一顿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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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寝室的白洛川依旧走不出长跑的阴影，他一想到运动会也有可能这么丢脸，就觉得苦闷，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需要想个什么办法来逃避。
肖季邀约他吃晚饭被拒绝以后就回了家，一路上都在回想刚才白洛川的样子，他和白洛川有一样的想法，就是一定要想办法避开这长跑。
如果白洛川跑完这一万米，估摸着离死不远。
有时候肖季也在想，认识白洛川也不过这么一个月的时间，说起来真是短的不得了，可偏偏他就觉得充实的很。
看着白洛川笑，他就开心，看着白洛川愁眉不展他就跟着一起烦闷。
所以人家就说，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就是感情了，很多东西的改变，只消说一句“因为感情是不受控制的”，好像就可以不需要其他理由。
在感情上苦恼的只有肖季，对白洛川来说，现在更为苦恼的是如何机智避开一场看起来在劫难逃的长跑。
他等了很久，发现寝室的三个人都没回来。
白洛川不知道为什么，总想找程景泽，虽然程景泽也没办法帮他长跑，但这种莫名其妙的依赖性让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程景泽本身的性格稳重，对他也比较温柔？
也可能是程景泽说过的一番话让他更为积极的面对人生？
不知道，反正他现在挺想联系程景泽的。
白洛川也算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人，纠结了没一会儿，还是决定给程景泽打个电话。
他本来还以为那三个人在工作的时候大概不会接电话，没想到程景泽很快就接起了。
“什么事？”他问。
“你们今天不回来？”
“应该不会。”
程景泽的声音干净利落，不快不慢，但白洛川总觉得听到他的声音精神就好了几分。
“你们工作也太累了吧，等回来了我给你按摩按摩。”他笑嘻嘻的说了句。
“……”
程景泽没有回应，搞得白洛川挺尴尬的，正想说点什么岔开话题，又听程景泽说：
“就今天吧，等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