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 / 2）

如果不是我，爸妈不会死，姐姐不会断了腿。方寒梦不会和大家关系破裂，远走他乡。每个人的生活都能保持平衡。

所以，你们在我面前笑，都是假的。

我知道你们都厌恶我，因为所有的错都是我犯下的。

……

沈嘉然看着双眼空洞的白洛川，不敢再让他继续失神，他知道白洛川一旦陷入自己的思想，就很容易变得扭曲，失控。

他干脆抱住白洛川，就像哄个小孩子，拍拍的他背，声音无比的温柔。

“小川，什么也别想。。”

“很多东西都在改变，我们都在往前走。”

像是听进了这样的安慰，白洛川突然变得很平静。

他往沈嘉然的怀里钻了钻，闷声闷气的说：“我不想你们插手，”

“我们可以一起去承担。”沈嘉然安抚地说道。

白洛川又是好一会儿没说话，正当大家都以为他心情平复了的时候，他却突然开了口。

“行了，沈嘉然，你的伪君子面具什么时候能摘下来。”白洛川挣脱他的怀抱，

“你说过，你最讨厌我，你看见我都恶心。”

沈嘉然听了他说的话，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想开口说些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好说。

“川儿，他那时候也是没控制住情绪，说的话哪能往心里听啊。”贺檬小心翼翼的说。

白洛川声音依旧不轻不重，道：

“无所谓，你们就算在我面前这样装模作样，我也可以配合你们。我就只有一个要求，别来插手我的事。”

至少，给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如果我犯的错，由你们来承担，那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存在意义，也就灰飞烟灭了。

白洛川起身离开，头也不回。

身后是沈嘉然苍白的面孔，是贺檬痛苦的眼神，是林慕飞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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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季默默地听完他们的话，但并不算一清二楚。

在他听来，故事就是：白洛川喜欢沈嘉然，而沈嘉然觉得白洛川很恶心。

所以肖季就捋顺了，（并不是这样的啊肖季！）他想，白洛川肯定是因为沈嘉然，所以受了刺激，也不愿意再接受别人的告白。

肖季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离去的白洛川，脑子里的想法却千回百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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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川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他可以和全世界的人聊得不亦乐乎，嬉皮笑脸，不管好人还是坏人。

可状态不好的时候，白洛川就会想要隔绝掉一整个世界。

简单来说，白洛川精神状态不好的时候就想死。

可这一年以来他都没有死成，不是因为他命大，是因为洛雨在医院的费用，需要他承担。

所以白洛川逼自己活下去，因为把洛雨害的断了腿的人是他，所以他必须要赎罪。

他跟肖季说，别喜欢自己，因为白洛川觉得他不是个值得喜欢的人。

这句话其实特别实在，白洛川外表看起来多么正常都不重要，他的骨子里已经全是些腐坏的东西了。

那些糟粕，撑起了一整副空荡的躯壳。

沈嘉然和贺檬都没有追上去，他们现在有些手脚发软。即便知道有可能白洛川情绪会不受控制，有可能会做出不好的事情，但这一次他们都没有追上去。

人都是自私的，白洛川不愿意回想的事情，他们也不愿意。

他们的确是在装模作样。

假装那些事情都没发生过，他们还是好朋友，说好要这么好一辈子。

可事实证明，过去造成的事实对如今的影响是巨大的，谁也不可能放过谁。

林慕飞见他们都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太好问，只能打电话给寝室里的两个人，如果白洛川回去了，让他们说一声。

程景泽听了林慕飞电话里的话以后，心里有些不太安宁。

隔了很久，白洛川依旧没有回来，程景泽有些犹豫着，打通了他的电话。

白洛川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喂……”

“在哪？”程景泽说不清楚心里那种紧张是怎么回事。

“喝酒呢。”

软绵绵的声音在搔的他耳朵痒痒的，程景泽蹙起了眉头。

他突然想到那天晚上，白洛川喝了没多少，就醉的昏天黑躺在床上的样子，当下就起了身，一边说话一边下床：

“在哪儿喝？”

白洛川模模糊糊说了句，程景泽挂掉电话拿了衣服，就往外走。

“你去找他？”许赫凡伸了个脑袋问。

“恩，他酒量不好。”

“哦……晚上回来吗？”

程景泽转头看了许赫凡一眼，他总觉得，许赫凡似乎话里有话。

他说：“不知道。”

然后没再理会许赫凡，也没去深究那句话，脚步匆匆的离开了。而留在寝室里的许赫凡却没有静下心来。

他一贯是喜欢多想的，这样的习惯有好有坏。有时他能未雨绸缪，有时也会多此一举。

但愿这件事，是他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