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家族（下）（2 / 2）
须臾，兀自低笑一声，这才浅淡开口：“圣上忌惮士族，故此，在后宫与朝堂之上对士族多有防范，扶植微末庶族扩充实力，归根究底也是为了牵制士族。可，今时不同往日，楼氏势大，已然今非昔比，圣上必定不希望能与楼氏相互制衡的士族过于衰微。楼家向来深谙圣意，自不会冒着触怒龙威的风险轻易与士族为敌。”
言下之意，似将方才堂内众人一番争论贬的一文不值，着实有些轻狂。
“哼！老九，你这话里话外的分明是有心为楼家开脱。胳膊肘尽是向着外人，你还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行二的中年男子猛然一拍座椅，起身对着青年就是一番斥责，阴狠的眸子积蓄着浓重煞气。
那青年却只是嘴角噙着一抹轻蔑笑意，并不将中年男子放在眼里，依旧我行我素。
中年男子正要发作，堂外突然传来一声惊慌失措的疾呼，“二爷！二爷！大事不好了！”呼喊声响彻整个庭院，这般不知轻重的市井之态，顿时令得堂内众人面色不虞。
待那人火急火燎地奔进堂内，却是自家的心腹管事，一脸阴狠的中年男子面上顿时青红交加，脸面无光。
抬起一脚便狠狠踹向那毛躁的管事，愤愤道：“混账东西，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管事直被踹的一个翻滚在地。
那管事男子堪堪挨了一脚，匍匐在地，不敢冒然起身，弯着身子膝行过来嗫嚅道：“二爷，祥瑞少爷身边那个小厮离奇失踪了。”
声音泛着一丝颤抖，似极为惶恐。
“什么？！那，那些搜罗到的跟楼家有关的其他证据呢？”中年男子面上青筋暴跳，极力压抑着满腔怒火。
“都，都没了。”管事男子浑身颤栗，险些咬到舌头，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
“可恶，简直欺人太甚！”
中年男子暴吼一声，转向上首之人，激愤道：“大哥，你都听见了，这分明是楼家做贼心虚，故意销毁湮灭证据。若事情不是他们做的，何必大费周章潜入我府内带走小厮，连同不利于他们的证据也一并清理，分明是想毁尸灭迹，来个死不认账。亏得老九刚才还挖空心思为楼家砌词辩驳，简直不知所谓。这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你还要这么继续不闻不问，听之任之么？！”
中年男子气势咄咄逼人，恶狠狠地道。
上首之人鹰隼般锋利的眸光定格在中年男子身上，中年男子气势锐减，立时噤声不语。见其安分下来，那人这才调转视线，仍是对着坐于末端的青年，沉声道：“老九，你说。”
一字一句重若千金，振聋发聩。
青年眼神悠悠扫过那名仍旧站立在座前的中年男子，眼中轻蔑更甚，讥诮道：“此事若当真与楼家有关，楼家能人辈出，若是他们策划的这整件事，便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言语中笃信沉稳，“更何况，还疏漏这许多破绽让你们事后翻查，如今又这样大费周章地销毁所谓‘证据’，很明显是有人欲盖弥彰，故意想挑起公输家与楼家的争端，从中渔利。这样拙劣的手段，恐怕也只能蒙蔽那些头脑简单之人罢了。”
青年男子清亮的眸中燃起一丝了然之色，眸色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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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府。
临荷远眺的雅致阁楼里。
明媚的少女正慵懒地趴在窗沿上，远处荷叶连绵了一大片，白色和红色的荷花点缀其中。各色鲤鱼在这片郁郁葱葱的荷塘里灵巧地游动，穿梭在层层叠叠的荷叶之下，时隐时现。
只见她随手抓了一把饵料，随意地撒向池塘，便见隐匿其间的鱼儿们纷纷游出水面，争先恐后地抢食水面漂浮着的饵料。
“呵~”少女轻灵一笑，迷蒙的水眸漾起奇异的光彩，耀眼夺目。
“小姐。”
少女身后恭谨地侍立着一位气质清冷的婢女，似有要事禀告。
“如何了？”
少女并未收回视线，仍看向池塘里争夺鱼食的一尾尾灵巧鱼儿，清浅着道。
“奴婢最近一直派人留意公输家和楼家的动向，截至目前，公输家似乎还未对楼氏有任何重大举措。只不过，公输家内部似出现了分歧，嫡系的第二号人物-行二的公输珑，与嫡系第三号人物-行五的公输俨，向来主张不同，此次针对楼家一事更是针锋相对，大动干戈。”
清冷婢女将调查到的消息细细禀告。
“哦？这对咱们来说可是个好消息呢。”少女娇俏着道，似想起了什么，复又开口：“对了，你上次提的那个公输家不受宠的庶子，是行九吧，听说他极力主张此次事件幕后黑手另有其人。这个人底细如何，他与楼家有没有什么牵扯不清的干系？”
少女思虑间悠悠道。
“经小姐吩咐，奴婢暗暗查访过此人，此人名为公输玖，乃公输家旁系所出的庶子，在镇国公一辈中年级最小，行九。表面上看此人深居简出，庸碌无为，可实际上却是公输家最难缠之人，心思极深，是公输家旁系的核心人物，不可小觑。目前，尚未发现此人与楼家有所牵扯。”
清冷女子早有准备，娓娓道来。
“公输玖。”少女细细咀嚼一番，明眸璀璨似华光闪烁，一脸意趣盎然，“这人思维缜密，洞若观火，有机会，可要好好会一会这位公输九爷。”
清冷女子暗自思量了一番，犹豫着开口：“小姐，公输家迟迟未着手对付楼氏，是否觉察了咱们的用意？那，咱们此次谋算岂非要落空。”
“落空？”少女幽幽一笑，“等着瞧好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公输家很快就会有人按捺不住出手的。一旦公输家出手，楼氏必定反击，届时两家势同水火，还有谁能顾得上追究这无足轻重的导火*索呢。”
明媚的容色熠熠生辉，迷蒙水眸若明若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