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破房子（2 / 2）

踱在医院走廊上，白荠的长款风衣一如其名随风飘动，张修哲自问腿和他一般长，步速同他一般快，可就是不追上他，他静静跟在白荠身后，道：“总长，不是我开玩笑，小余可能真的有危险。”

“我知道。”

看白荠漫不经心的，张修哲禁不住着急起来：“那小余的事先放一边，就红宝石案，前两个受害者的家属已经和媒体联合起来造新闻了，再这样下去，上层向我们施压也是迟早的事。”

“我知道。”白荠仍是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似乎感兴趣的，是另一话题，“安托审得怎么样了？”

这对话峰回路转的，害张修哲也有些懵然，只不过提起这个名字，他的脸就臭了：“别提了，什么也问不出来不说，说没两句就开始给我传教，真当自己是教宗，扣他个四十八小时就放了吧，留长了也嫌费米饭。“

白荠顿了一会，又问：“那周边地区搜查进展如何？”

张修哲双眸一亮：“哎！幸亏你提醒了我，还真有收获。”

白荠脸色微微一变，问：“是哪个居民有可疑吗？”

“不是，”张修哲一脸激动，“不是民居，也不是周边的工场，是一个破房子，一个特破的房子，破到没有窗，门还是破的那种。”

白荠摆出一副好奇的神色：“是怎么回事？”

张修哲爽朗邀道：“多说无用，跟我一起去瞧瞧。”

距离案发现场数百米远的山区伫立著几栋孤独的平房，平房外是数不清的一亩亩田，两三个老人家开着机器割稻，转眼已在麦田划出了数道笔直的线条。

刑侦队发现的破房子显然远在这里之外。

那是隐匿在山崖上树林中的一处僻幽之地。张修哲和白荠到达时，破房子还是那么的破。

张修哲踹开那扇卡在门框的破木门，啪嗒一声，尘土四起。

白荠觉得奇怪：“你下属没有进来搜证吗？怎么像是没有人踏足过的。”

“有是有，但是你看。”张修哲的手指向地上的一角，那里散落着一堆食物包装纸，更甚有柴火烧过的痕迹，往旁边看，还有一件泛黄的床褥躺在角落，床上更是随意地丢著一张深灰的被单，整体而言，残破不堪。

白荠愕然地嘟哝：“这是...”

张修哲蹲下来翻弄垃圾：“明显有人逗留过吧？包装上显示这些食品都是未过期的，而且他们发现的时候，木柴还有温度，表示不久前才有人停留过，很可能就是在这过夜的。这里离案发现场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你说，什么人会在这种地方留宿？”

白荠猜到他要说什么，可还是装糊涂说：“不知道，流浪汉吧？”

张修哲倒是认真得很：“流浪汉会有钱买这些东西？不都是捡垃圾吃的吗？何况荒山野岭的，谁会在这么一个又脏又破的房子留宿？”

白荠没有表态，只是看着张修哲信誓旦旦自问自答：“凶手！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但是你想想，凶手杀完人之后怎么回去？如果他不是住在附近，那就只能随便找个地方留宿，我看这些被褥不是本来就在这儿，就是他特意捡过来的。”

白荠面无表情反驳道：“凶手可以把裴娜带到这个地方而不留下任何证据就一定需要车，那他怎么回去还是一个问题么？”

“那他万一真的没有车而又不怕留下证据呢？”张修哲伸手一指，“这些东西你又怎么解释？”

白荠沉吟一阵，说：“验一验有没有残留DNA吧。”

这下反倒是张修哲沉默起来了，他知道白荠默认了自己的说法，只是这种情况还真罕见得...一时半响适应不了：“当然，另外，我已经安排人手在树林里把守，一旦有人靠近这个房子，立马逮捕。”

白荠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一声不吭踏出了房子。这边白荠刚离开，张修哲便身体力行把那扇踹倒的门卡回门框里，他拍拍手上的灰尘，洋洋自得说：“这扇门要复原到刚发现时的模样，不然骗不了嫌疑人呢。”

“他真的会回来吗？”白荠蓦地冒出这么一句。

“不知道，”张修哲的声线也随之沉了下来，“不过这个地方不容易发现，显然犯人是有备而来的，难保这里会持续成为他的落脚点。”

“也不一定。”白荠低喃了一句。

张修哲听见了：“怎么说？”

“没什么。”

张修哲注视他肃然无比的脸，那张嘴巴比平常更是寡言少语，他油然而生不妙的预感，心下暗自腹诽起来。

叮咚———

白荠的智能表响了一下，是语音通话的提示。他接听了语音，是一个下属的紧急联络。

“科长，我们讯问过了死者的那些客人，其中一个已经承认了自己就是案发当天把死者约出来的那个人，而且...”

白荠听他支支吾吾的，沉不住气催促道：“而且什么？”

下属顿了半响，这才一气呵成说：“而且他还是案发地点那间工场的经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