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出差(1 / 2)
离开酒店,他们循着Lucy回家的路线撷取监控录像。
所有可能途经的便利店、商店、私人住宅的保安系统,一个不剩全数成为他们清查的对象,然而,最后拍到Lucy和施柏瑞身影的,只有三个。
不过,证据这东西本就重质不重量,他们集中精神来回细究片中可能存在的端倪,实行抽丝剥茧,抽出用得上的丝料。
白荠把三条影片调至相同的时间播放。晚上十点零八分,Lucy和施柏瑞路经一间便利店,从店内监控的画面可见,他们那时有说有笑的,步履轻快地在店门转瞬即逝。十秒后,一个衣着严实,体格形似男性的可疑人不紧不慢地遵从他们前往的方向经过。
十点十二分,Lucy和施柏瑞拐进小区的巷子,他们背对镜头,还是那副谈笑风生的模样,过了十来秒,约莫走远了两百米左右,那男子的身影紧随其后。
十点十五分,他们回到Lucy的公寓,借着大堂的监控,撇去识别对焦功能,二人的面孔也清晰可见。他们止住了聊天的兴头,轻车熟路地往升降机的方向前去,消失在镜头之中。
升降机的监控视频还是他们两个,具体内容平平无奇,不值一提。反而是住宅大堂的监控,可以清楚瞧到Lucy和施柏瑞前脚进入公寓,那男子后脚就神出鬼没地向住宅门口的玻璃靠近,他用墨镜和口罩遮盖面目,脚步缓慢,踌躇不前的,探头朝里张望半响,就如黑影般消失在暗夜之中。
进度条移动到一个多小时后,晚上十一点二十八分,施柏瑞独自离开公寓,那个可疑的人影没有出现。十一点三十分,施柏瑞朝向镜头绕过小区的街角,巷子里空无一人。
只是他再也没有于便利店的监控中出镜,可能是抄了别的小路,也可能...已经遇害了。
白荠和余洛斯告诉马千媛刚才在酒吧问话的成果——那个尾随死者和Lucy,脸尖尖的大叔。
“那大叔和这个可疑人物是同一个人吗?”马千媛的问题也是他们心中的疑惑,三人面面相觑,气氛顷刻一片沉寂。
余洛斯思路清晰,率先开腔:“是不是同一个人先不管,重点是监控里拍到的可疑人,似乎相当熟悉那里的环境。”
马千媛‘嗯?’了一声:“话怎么说?”
“每进入监控区域,那人都会略微低头,揪住衣襟埋进去,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估计本人也不太觉察。”余洛斯比划着手,耸拉着脑袋,模仿那人的动作。
马千媛瞬间恍然大悟:“我懂了,他知道监控镜头的位置,所以之前必定造访过那个地方。“
余洛斯从她脸上找到近乎共鸣的应和,旋即兴兴头头地惶急接话:“可能是Lucy的熟人。”
然而话刚落音,他才后知后觉地意会到此为无用武之地的线索——既然是Lucy的熟人,那他跟施柏瑞可能并没太大关系,顶多就是误拿他充作情敌罢了。
然而他不认为这是宗情杀案。
脑海翻腾倒涌片刻,余洛斯下意识偏头往白荠脸上寻求另一见解,仿佛白荠都把答案写脸上似的,然而悄然一望,他只是沉着脸不发一言,良久,才发表和余洛斯如出一辙的见地,这冷漠而寡言的反应,跟平常思如泉涌的他判若两人,余洛斯和马千媛面无表情,均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带着监控的拷贝离开物业管理处,白荠见天色已晚,决定让审讯小分队就此解散:“我回去机关一趟,给张队拷贝一份,你们就先回去吧。”
余洛斯和马千媛应声一句,随之各散东西,翩然离去。
然而,走没两步,余洛斯忽然掉了回头。
他没打算暗戳戳当个跟踪狂,反而光明正大叫住了步履如风的白荠:“科长!”
白荠回头定睛凝视这个大睡一顿后精神抖擞的热血青年,一时有些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慨叹:“怎么了?时候不早,回去休息吧。”
余洛斯微微颔首,直率地说:“不是的,科长,我有些事情想不通,想问你一下。”
白荠压着声线,水波不兴地回头前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余洛斯一腔热血沸腾上脑,头脑一热,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捉住白荠一吐为快:“科长,Lucy肯定撒谎了,我有感觉,她跟这茬命案有关系。”
照料说,白荠听到这一席话,应当是有些愕然的,然而他没止下脚步,语气也不急不缓的,似是早有所料:“证据呢?”他问出了最现实的问题。
“再找呗,现在只要有个方向,侦查就容易多了。”
白荠终于扭头睨他,还是那副寡淡无味的样子:“那好,明天发散人手,不分昼夜盯着Lucy,看她跟什么人接洽,每天都干什么去,总能挖出一丝端倪吧。”
余洛斯略微一愣,心底的意外表露无遗:“就这样?你就没有一点怀疑,没有其他想法吗?”
白荠觉得奇怪:“怀疑?你不是说了肯定的字眼吗?现在反倒期待我怀疑你?”
“当然了,我又不一定是对的。”
白荠笑了,他知道不明说的话,这小子必定不会轻易作罢的:“我不怀疑,因为我跟你想的一样。”
余洛斯瞪了一下:“你也觉得她说谎了?”
“对,但是不一定跟案子有关系,所以我才选择闭嘴。”白荠方始郑重表明道,“我们今天简短的笔录中,Lucy就已经撒过一次谎了,理由多么可笑无语你也不是不知道,谁知道如此一个谎话连篇的人,接下来还会为什么理由说谎呢?你的疑虑没有错,但凭感觉,往往并不靠谱。”
余洛斯被他一句否定弄得极为不甘,刚要开口就被截住了话头:“关于Lucy,我们会加强调查,但是你经验尚浅,有些事情还是听我们指挥吧,今天就这样了。“
一个简短的话音落下,分寸不动,就直接把余洛斯撂在原地。余洛斯咬咬牙,一时之间竟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抓着人家说得天花乱坠,结果人家都没拿自己当回事儿,三言两语就把他说成不谙世事的小年轻了。
余洛斯对自己生出恨铁不成钢的痛恨滋味,只得长出口气愤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