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2 / 2）
被秦修看了这么一眼，少年只得尴尬地做了个夸张的动作，将自己张开的手臂收了回去，无奈地假装出了一个喷嚏。
有个不太懂得审时度势的拖油瓶在身边，秦修便悄悄传音给林知砚道：“你见到姜葵了？”
林知砚这才缓过神来，从秦修的怀里抬起头，说的第一句话并不是回答秦修的疑问，而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炽魔族小少年，十分嫌弃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这不是怕你们待会找不到路……留在这儿给你们带路么？”少年有些生气，甚至连多看林知砚一眼都不愿意，生怕被这对狗男男灼伤眼睛。
既然眼前这位小少年并不是当年的独清，那林知砚便再没有跟他多说下去的兴致了，他传音给秦修道：“不是姜葵，是曾经受过谢无垢恩惠的炽魔族族长，不过这些事情也与姜葵有关，你是怎么知道到的？”
秦修已经彻底无视掉了身边的那个炽魔族少年，回答道：“我想你应该不愿意同我说这些，所以我就只能自己猜了，好在你道侣比较聪明，能够明白你的心思，不然你是不是又要胡思乱想？”
林知砚：“……”
关于姜葵的事情，林知砚并没有说得太过详细，只是断断续续地给秦修提起一些，秦修能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段无限接近于真相的真相，也确实废了不少功夫。
林知砚本想为自己辩解两句，但这位道侣的眼神实在是太好，说得句句属实，一时半会儿他还真不是知道该从何反驳起。
“两位，你们能不能顾及一下还有别人在旁边？我现在觉得我快瞎了。”炽魔族的少年脸色十分不好看，当然这少年不高兴的原因也十分清奇，并不是那种撞破别人浓情蜜意的尴尬，而是一种被无视了愤怒。
二人这才拿了正眼瞧了瞧少年，林知砚刚想开口，忽地想起来他似乎还不知道这少年的名字，便道：“连名字都不曾报上来，还要求别人做这做那，小少年，独清这么教你的？”
小少年方才才认清楚了这二人特别的口味，如今又被林知砚一盯，脸上一热，窘迫道：“我明明给你说过的，是你自己不记得……”
少年本意是想甩锅，可这话一说出口，怎么听怎么像情人间的撒娇。
秦修淡淡地看了林知砚一眼，眼神里带着些寻味，林知砚急忙摆手，道：“我不是，我没有，小少年，你怎么瞎说呢？”
少年也惊觉道了不对，忙改口道：“小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谢无渊，你给我记清楚了。”
这倒是有意思了。
要是独清没有说出要他杀了谢无垢的话，林知砚听见这名字只会觉得独清对谢无垢爱得倒是深沉，可独清说了那样的话，那样的仇恨不像是一朝一夕养成的，既然经年累月地恨着谢无垢，却还给自己的孙子取与谢无垢相似度这么高的名字。
独清是有什么毛病？
见二人的目光带着些许困惑，这位名叫谢无渊的少年又炸了毛，怒道：“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在看什么！？”
这回轮到秦修先开了口，“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叫谢无仇？”
林知砚直接笑出了声。
狠还是秦修狠，说了这么一句话，谢无渊的脸都快气绿了，少年人的脾气总是很大，一点就炸，他现在也不管什么林知砚找不找得到路，整个人已经气成了球，甩下一句狠话，说是要这二人好看，便十分圆润地自己滚开了。
秦修对此十分满意，他转头朝林知砚道：“你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不过今天，你就当为我解解惑，说一些可以说的给我听吧。”
林知砚这才觉得秦修当真是心机得很，估计方才谢无渊还是被他故意气走的。
于是林知砚生出了些逗弄的心思，道：“你不是挺聪明？”
“现在笨了，猜不出来了。”秦修回答得十分自然，林知砚挑不出一点错处。
林知砚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所有的防御都被秦修一句话打了个稀碎，他要是个皇帝，一定是那种为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想到这里，他看了秦修一眼，又觉得这个美人确实比江山值当得多。
于是林知砚又再一次十分没有出息地拜倒在了美人的长靴之下，将独清说的那些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秦修。
秦修听得十分认真，甚至没有错过林知砚脸上任何一个表情，末了，他握住林知砚的，道：“姜葵的事情，我觉得很遗憾，不过很多事情，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些阴谋，也没有什么原因，他们就仅仅只是发生了而已，这不是你的错，我希望你能明白。”
“你想去找姜葵，我可以陪你，至于谢无垢……你做你想做的便好。不过有一点……你要是再这么把他们放在心上，我可能会生气。”
林知砚有些发楞，他其实已经隐隐会感觉得到秦修会说些什么，说不定会无条件支持他，也或许会陪他一起，秦修一直都是这样。
他没想到秦修会说“我可能会生气”。
一个比较荒唐的念头在林知砚脑海中形成，他也十分棒槌地问出了口：“你是在吃醋？”
“嗯。”某人承认得也十分坦荡。
林知砚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这还是头一回秦修如此直白地向他表达出自己的不满，一丝似有似无的尴尬弥漫在二人之间。
关于谢无垢，林知砚其实并不太想再动手，特别是在接受了天魔的传承之后，倒不是说生出了什么圣母般的怜悯之心，只是仇恨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他与谢无垢的仇怨早就在他第一次杀死他的时候就已经终结。
姜葵没有死，百余年的折磨对他也到了尽头，既然还活着，那么仇恨就不必再存在下去。
“你在想什么？”秦修抬眼的时候注意到林知砚不怀好意的目光，不由得开口问道。
“我在想上回你找我讨要定金，现在我是不是也该讨点利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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