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森X令漪3(2 / 2)
令漪从长椅上起身,眼神追逐着夕阳移动的光圈,照耀在她身上的光芒,闪着不真实的光彩。
“都不重要啦,这是我最后一次参加芭蕾舞比赛了。”
她话音落的轻轻的,最后迎着夕阳的光笑了。
女孩的笑像是无形的针刺痛着陆宇森的神经,可那样的温和柔声,看不出半点不甘和不情愿。
但凡,但凡令漪有一点不甘心、不释怀,他都可以当好短暂的陪伴的角色。
可是很可惜,没有。
陆宇森努力用笑容粉饰太平,掩盖内心滋滋往外冒出的寒气,他怕,怕这些寒气逃逸出去,更伤害了令漪的心。
“晚霞好美,夕阳好美,小小的麻雀也很美。”令漪出神地说出这么一番话,让所有的话题陷入沉默的终止。
“你还在读高一吧?”今天晚上的第二次沉默又是由令漪来打碎,她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大陆宇森一级的学姐,而陆宇森在她眼里,很可能是个厚脸皮的小学弟形象。
陆宇森在心里画了个圈,讪笑道:“高一怎么了?你的意思是,你比我大一级,所以我得喊你小仙女学姐啊?”
他交叉着胳膊,傲娇意味明显:“做梦。”
“你联想能力可够丰富的。”令漪挑了挑细长的眉,说:“我高二了,很快会进入升学年级。高三的考学压力很大,我母亲和其他家里人都希望我停止对芭蕾舞的练习,收心到学业上。”
因为马上要高三,所以是最后一次比赛?
“可你刚才的意思,弄得像这辈子都不会碰芭蕾舞一样!”陆宇森有些愤慨,感觉自己被戏耍了。
令漪像安抚炸毛的哈士奇的情绪,柔声安慰着傲娇的陆宇森:“那也不是没可能啊对吧?谁知道以后的路会怎么样呢?”
陆宇森:“......”
夕阳快完全落到地平线以下,陆宇森眼见着周围行人越来越稀少,提议道:“天快黑了,我们走吧,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家。”
令漪一愣,陆宇森接着问:“你家在哪儿啊?我捎你回去,免得你挤公交。”
“就在这附近,步行五分钟。”令漪眨巴着眼睛,很是认真。
陆宇森恨不得当初吐血身亡去世,敢情这位小仙女不是赌气乱走,只是沿着记忆的路线,一不留神走到自个儿家门口了。
“五分钟也是路,前面这么久我都陪你走了,最后五分钟,是男人怎么能知难而退呢?!”陆宇森把自己的私心说的还挺义愤填膺、慷慨激昂。
“你要跟就跟着吧,就是到楼下就行,我怕我爸妈到家看见了你不太好。”令漪算是给了他一个短暂的通行证。
“嗻——”陆宇森不皮不死心地说:“起轿,送娘娘回宫。”
令漪在陆宇森面前完全放松了下来,笑得一点都不拘束:“小陆子,活儿干的不错。”
即使只有五分钟,话唠陆宇森也没闲着:“你爸妈对你管教的挺严的吧,没猜错,你们家应该只有你一个女儿。”
“我爸凡事都听我妈的,他是那种老婆大于子女的男人,很专一也很细心,只是工作忙,所以照料我的事情,全都交给了我妈来处理。”令漪转转眼珠,努力想着措辞:“我母亲年轻时也是位芭蕾舞者,所以你也能猜到我过去和以后都将背负着怎么样的压力。”
令漪在心里猜想着陆宇森的家庭背景,能培养出这种“小太阳”一般男生的家庭,一定是父母感情和睦、关爱有加的美好氛围。
“我们家只有一点和你们家相似,就是我爸比起我,肯定是更爱我妈的。”
陆宇森摊了摊手:“我在我爸眼里,就是个打骂、好言相劝都不中用的废材,他现在能留着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没有吧。”令漪为他鸣着不平:“不爱学习并不能说明一个人所有都不值得肯定吧,父母多半还是爱孩子的,对你肯定是有希望才会有要求。”
“父母经”被他们两念叨了一路,陆宇森感慨令漪的单纯,问她:“令漪,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既然令漪向他问了一个问题,那他问回去一个也不夸张吧。
到嘴边的“傻里傻气”被令漪收了回去,她仔细盘算着有什么没那么贬义的词语,后来想出来一个“热情”。
热情?!陆宇森热情?
他堆积的信念顿时崩塌,看来令漪对他的认知偏差可不止一点啊。
“靠。”陆宇森心里骂了句脏话,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就是对所有人的态度啊?”
幸好,令漪没见过他校外斗殴的样子,要不然“热情”这两个字就像打了水漂,无力地飘在两个的隔阂中间。
“完了,我看到我爸出那一栋的门来接我了,你快走——”令漪也被弄得有点慌乱,往反向推搡着陆宇森。
陆宇森哪里知道是不是她爸爸,不想给令漪的家庭相处造成压力,他只得用上他跑100米的速度,头也不回地冲出小区门。
跑的出了点汗,陆宇森撕下一张纸巾擦了擦。
天知道,在校外打架令其他学校闻风丧胆的江高校霸,居然——会被令漪的爸爸吓得扭头就跑。
“令漪,我公司休假了五天,,想吃什么,爸爸给你看做行不行?”
令漪漾起小女孩的笑容,撒娇道:“糖醋排骨,可以吗?”
她父亲虚胖,但肩膀很厚实,让令漪有种安心感。
“正好买了你爱吃的排骨,等你妈妈回来了,我们就一起吃饭。”
父亲没过问她的比赛状况,应是母亲打电话过来说了结果,所以他不想提及这些过去且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晚上几个小时的相处下来,令漪对他总之没有了厌恶和疏离,心的距离一点一点拉近,但成为了朋友,也很可能关系就止步于此。
陆宇森陪着顾行倦去全时逛零食,顾行倦挑的干脆他则是愣在原地看着那支香草口味的冰激凌看了很久。
顾行倦以为他魔怔了,拿手指捅着他的腰道:“想吃什么就买,没钱爸爸请客。”
“不是我想吃。”陆宇森有些委屈,很快又没说话,随便挑了一袋子膨化食品捧回班上。
没有令漪的联系方式,再怎么去校门口蹲着,也不像那么回事,陆宇森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纠结。
邵晰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打塔罗牌,还把黑色的袍子披在头顶上,一副故弄玄虚的姿态。
“瞧一瞧,看一看,邵氏塔罗牌占卜,不准不要钱。学业、爱情、未来事业和姻缘均可占卜,范围广、选择多,使你认清清楚自己的现状和前景,包各位满意哟。‘’
广告词念的挺溜,不过有同学提醒着邵晰道:“邵晰你把你那牌藏好点儿,要是老叶搞突然袭击给收了,你又要被当成玩物丧志的典型。”
一个围观的班级女生说:“还有,你说了这么多,搞的塔罗牌占卜一点神秘感都没有了。”
邵晰将手指抵住嘴唇:“嘘——我需要除了我之外绝地的安静,这次是真的要开张了,谁,愿意来当我的第一位顾客呢?”
“就决定是你了,我的前桌。”
陆宇森像看傻逼的看了邵晰两眼,不屑道:“你觉得小爷我会信这种东西?”
“啧啧啧,可笑。”陆宇森不仅不配合,还对邵晰刚开张的事业给予了严重打击。
“诶,你不信就别信,砸我场子算怎么回事啊森哥?”
邵晰接着道:“我之前帮你应付的忙都白帮了。”
陆宇森稍微柔软下姿态,的确是他语气过激,只得硬着头皮凑过去道:“你这个准吗邵大师,准的话,给我算一褂。”
邵晰半睁半闭着眼睛:“当然准了,要不然我就不出来做生意了。”
“行,那你给我算算吧。”陆宇森很是慷慨就义的模样。
“说吧,算什么,说了之后,从这一摞牌里抽出三张卡,同时心里默念你要求证的事情。”邵晰看上去倒挺专业。
“我,算算爱情吧,近期的。”陆宇森眼神里都充斥着渴望。
“春天了。”邵晰用广播腔念出台词:“又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看样子......你也是春心萌动的其中一人哦。”
“别废话。”陆宇森的暴躁又再次上线:“还春心萌动呢。”
“抽吧。”邵晰把牌摊开在他面前。
陆宇森靠着意念,一口气连抽了三张,分别印有不同的图案。
邵晰若有所思,解释道:“太阳,正位,这说明......”
噼里啪啦解释了一大通,陆宇森愣是只听懂了个名词,直接道:“你就告诉我,占卜的结果是什么?我不都问了吗,近期的爱情运势。”
邵晰收回他抽出的三张牌,可惜地摇了摇头:“很可惜。”
陆宇森心脏一缩,身体前倾问:“到底怎么了?邵大师,您最厉害了,就别卖关子了吧。”
“有开始的迹象,苗头已然生长,相互吸引是好事情,可是,注定没有结果哦。”邵晰下着结论:“你就当是有缘无份的存在吧,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陆宇森着实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为什么不直接拒绝邵晰的请求,起码内心还能留个念想,现在真的是梦的碎影都没了。
“森哥,伤心了?”邵晰不可思议地看着露出痛苦挣扎表情的陆宇森,咳了几声道:“不会真的是心有所属了吧?”
“有你个大头鬼的心有所属。”陆宇森竭力否认,一瞬间喘不过气来。
“诶,那么顾行倦你要来试试吗?或者许绯也行,前三个免费哦。”邵晰还在孜孜不倦地拉生意,陆宇森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
燥热的夏天裹挟着热浪袭来,陆宇森这种精致男孩虽然全副武装,可也难逃阳光的“恩惠”。
要不是陪爷爷奶奶,要来一个人被扔来变形记,陆宇森觉得自己脑子不正常才能丢下他的游戏机。
“真热。”他又烦闷地嘀咕了一声。
一上车,陆宇森就感受着车座下的热气直往上冒,焦灼的厉害。
可再热也只能忍着,喝了口冰水防止中暑,陆宇森就东倒西歪靠在车椅后睡着了。
车上婴儿的啼哭声很闹腾,他又懒得摘眼罩,长腿一伸,捂住耳朵力图让自己重回梦境。
这次,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令漪,太稀奇古怪,她高冷如往常,听陆宇森喊她小仙女后,不高兴地皱眉道:“叫我学姐。”
令漪。
有几个月没见过了,从她家门口匆忙离开开始到现在整整124天了。
可笑的是,即便这样,他也忘不掉那个晚上,还有令漪和他的每一句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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