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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蜘蛛院苦熬鸿门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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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澹台幽顶层。

阮音余带着闫烈和一众余音峰高层拨帘进来的时候,一列布菜的小僮刚刚退了下去。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只有靠窗处有一个面容清秀的女琴师在抚琴。而他们的客人,自称“蜘蛛院主人”的年轻人早已经到了,背对着他们坐着,身影挺拔。

闫烈一见蜘蛛院主人,脸色就变了。

他凑到阮音余身边:“老大,这人……”

“这人怎么了?”阮音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面容却非常谦和,和他那一脸凶相的兄弟绝不类似。但他腰里佩着的武器却是一把锯齿刀,刀锷里的银珠随着他的动作铛铛作响。帝阶法器“鳄牙”,不论是品阶还是强度都远非闫烈的“雷泉”可比的。

“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女人!”

蜘蛛院主人闻声回头,并拉开椅子站起来,行礼邀请余音峰的各位入座。他是一个容貌艳丽非常的年轻人,有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眼角勾了金花胭脂,赤红的颜色里混入金粉,透出一种奢靡的艳丽来。但毫无疑问他是个男人,鼻梁高挺,面骨轮廓锋利,扬起脖子时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枚瘦瘦的喉结。

他把雀金裘的披风解下来搭在椅背上,里面穿着墨绿的白蟒纹剑袖,围着九花银带,勒出一把细腰。下着灰白鲨皮小靴,束出两条笔直的小腿。脖子上璎珞琳琅,又有一条纯银打就的项圈,大约小指粗细,两端的如意头正搭在他锁骨的位置上。

“是乔装改扮吧?”阮音余安抚地拍了拍兄弟,背起手,率先走上了水中的石墩。

澹台幽是余音峰投资的产业,尤其是这第三层,几乎全是由阮音余亲手设计的。二楼的楼板之上,铺满了防水的青砖,中间用高岭土填实,再在上面砌出了一个巨大的水池!池中放满了清澈的泉水,疏疏摆放的小坛里栽有睡莲,靠着地上布置的发热符阵和四壁的光符,几乎能操控它们在任何季节开放。而睡莲叶片下游动的金鱼,也无一不是名贵的品种。它们在水中优哉游哉地游来游去,鳍和尾飘飞,绚美如同丝绸。

这么特殊的空中水池,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此时四面纱帘送风,将靡靡的香气吹入室内。靠着地下发热符阵的控制,室内别说温暖如春,甚至都有些像夏天了。水池中央做出了一个石台,就是今天设宴的地点。蜘蛛院主人坐在背对着门略微靠左的位置——最卑的位置。

如他所言,今天这一宴是他给余音峰的各位赔罪的。

阮音余绕过蜘蛛院主人,在正对着门的最尊贵位置坐下了,闫烈坐在他的右手边,而在他左手边落座的是一个女人,身着白衣,作男子打扮。这女人是余音峰的第三把手,也是阮音余的夫人,本身实力强横不说,还有个好家族。在阮音余开峰之后,为他助力,打理内政的就是这个女人。

等所有人都落座之后,蜘蛛院主人捧起一只白玉杯来,斟满了碧绿色的美酒:“今天这场宴会,是因为小子几月之前莽撞,冲撞了闫副峰主不说,还抢了闫副峰主看上的拍品。无魂之尸世所不能得,小子不敢面对闫副峰主,只能托人向余音峰送了些别的,聊以赔罪。”

闫烈轻轻地“哼”了一声。

他有些不满,却不能当场发作出来的。蜘蛛院主人送来的那些礼物非常名贵,有些东西也的确是余音峰在将来的峰战中不可或缺的,包括一个供奉级别符阵师绘制的小型守护阵法,以及一只昏迷的妖兽幼崽。但那些礼物全都与魂魄学研究无关。换言之,这是送给余音峰的赔罪礼物,却不是给他闫烈的赔罪礼物。

不过看起来阮音余和他的夫人很满意这些礼物,尤其是他夫人。那是一位强大的女性御兽师,但她的灵兽却在之前的峰战中被人重伤,实力大减,一只成长型的妖兽幼崽可以与她结契,在灵兽退役后弥补她战力的空缺。

“礼是送了,但小子这两个月来翻来覆去地想,没有当面与阮峰主和闫副峰主道歉,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今天宴会开始的第一杯,就当赔罪了,我敬两位峰主!”

他以有些夸张的动作举起酒杯,一杯闷干!

然后他向众人展示杯底,垂手开始倒第二杯。

“今天宴会开始的第二杯,还是敬阮峰主。敬他没有追究小子的过错,是个心胸开阔、心怀大义之人!”

第二杯又是一饮而尽,四面陪宴的余音峰众人收到阮音余的眼神知会,纷纷鼓掌起来。

蜘蛛院主人连饮两杯。他抹了抹脸颊,再抬头时已两颊经泛起了樱花似的浅粉色,更是艳丽得让人移不开眼。“今天宴会开始的第三杯,我敬舒夫人。敬夫人愿意替我做了这个中人,劝服余音峰各位兄弟,没有把我可怜的蜘蛛院给一锅端了。夫人女中豪杰,又是元婴老祖,将来突破出窍期,一定是红颜回春,芳龄永继!”

舒夫人闺名舒雪纫,是成名已久的元婴修士,少年时服用过驻颜丹,但因为寿数极长,也到了驻颜失效的年纪了,再怎么保养和化妆,眼角嘴角也有了细纹,就等着突破出窍之后服用新药。蜘蛛院主人这番话说得她是心花怒放,面颊泛红,倒是有些不饮自醉的味道了。

蜘蛛院主人又是一口闷干,这才落座,轻声问道:“舒夫人,小子之前送的那只火鬃球狮幼崽,结契成功了吗?”

“早就成功啦!小蛛啊,谢谢你的心意。”舒雪纫以手掩嘴,咯咯地笑了起来。她这么一笑,闫烈的神情更坏了。“说起来,小蛛啊,你学名叫什么呀?说出来。总用江湖名号叫你,实在不太方便。”

宴会刚开始,阮音余就觉得他夫人的状态不太对。他借着桌子的掩护敲了敲夫人的大腿,低声说:“一只火鬃球狮而已,就把你的魂勾走了吗?”

“人家小蛛又不是什么坏人?之前裂天拍卖行的人不也说了吗,听到小蛛和温朴的儿子说,那被买下来的孩子是他同族。我还没来得及怪裂天拍卖行呢,什么人都拿出去卖,大家大族的子弟,沦落到和奴隶一样的下场,大族的尊严体面何在?他又有什么错?”

………………

叶笙用缚在手腕内侧的棉布又擦了擦脸颊,棉布的一角刚刚已经在怀里沾了胭脂,被酒液濡开之后擦在脸上,手法精致的话,看上去就像醉酒上脸一样。他来得早,已经在桌下一圈都用淡墨画了一个小小的窃听符,是以坐在这里,也能将阮音余夫妇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在来这里之前,他一方面用人情关系,请岑尊者劝说他的侄女,也就是舒雪纫,另一方面则是又送了两件法器去裂天拍卖行拍卖,私下找负责人与裂天宗内通气,传播“冰中美人”是他同族先祖这件事。双管齐下,闫烈就算被打之后有再大的怨气,也不得不屈服于大家族中的伦理道德。

叶飘絮从谛听阁买的情报果然不假,余音峰在上次峰战里被一个新崛起的学生峰头重创,为了维持主峰的地位,阮音余向舒雪纫的家族要了不少资源。现在余音峰上真正的隐形一把手是舒夫人,就连峰主见到他夫人,都不好意思大发雄威,更别说二把手闫烈了。

今天这场宴会的主要目标的确是舒夫人,所以叶笙替蜘蛛院主人设计了一个年轻英俊的妆容。但同时他得注意,不能引起阮音余的嫉妒和反感,所以身上衣服是严实的,也没敢放手去引诱。至于闫烈,这人被他结结实实打过一次又骗过一次,再去争取他的好感,这是缘木求鱼。

叶笙算得很清楚。他一举一动,看似风情自然,实则皆有法度。

………………

吃过几巡酒,宴席上交谈的声音也开始多了起来。蜘蛛院主人将脸擦得酡红,开始改变姿势,懒懒地倚在桌沿上:“小子出山之前,总以为武修都是打打杀杀的,都是粗人。但是出山之后却发现,不少武修的学问都很是不俗,有擅书法的,有擅丹青的。别人不说,阮峰主作诗三千九百首,比现存的李、杜诗作还要多。小子很是佩服,所以家里存了许多阮峰主的诗集。做木甲的间隙就拿出来翻翻,只觉得风格俊逸,使人读来胸中清气横生!”

他眼波横转,有说不出的妩媚神气:“我能背诵一些吗?”

阮音余听他吹得天花乱坠,正想出言阻拦。阮音余作诗三千首不假,但这三千首是从他少年时开始算的。他从那时就开始自费刻录出版诗集,不少黑历史都被收录了进去。倘若蜘蛛院主人买的是他新作的诗,那还算好,如果买的是他几十年前的版本……那无异于公开处刑啊。

蜘蛛院主人却已经开始背诵了:

“君问蓬莱境,烟华障目音渺渺。

“君问余音阁,耸翠叠巧接长霄。

“日影镜中相沉照,云波湖上自惊涛。

“暗星夤夜鸦声碎,明月横空净长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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