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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心猿意马各自东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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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难行是陪着与父亲断绝关系的师弟温难言一起下山创立葭山派的。在这之前,他是云中厉家的三公子,家学渊源极深。即使后来放弃姓名拜入契夫子门下,也是家中授意的结果,求学之余,本门功夫他也一点不敢耽搁。他的得意功夫有二,其一是厉家家传三绝技之一的劈空掌,另一个就是契夫子教授的夜叉刀。除此之外,他还博闻强识,自学甚至偷师过不少著名武功和法术。

此时,在厉难行的眼里,叶棣身子低伏,钢鞭后守的模样,像极了他学过的一套“银犲刀法”。这刀法拟的是黑背银犲扑击、迂回、抢食的动作,腾挪时轻巧灵动,施展处凶残至极。

只可惜银犲刀法是一门很老的刀术,江湖上多有人学习,眼前这少年会了也不稀奇。如果真是银犲,他接下来会自下而上砍过来,自己应该垂刀格挡……

叶棣目光一凛,猱身而上,一鞭斜斜,果然是自下而上!

厉难行心中清楚,垂刀格住了他的鞭势。两道巨力撞到一处,鞭和刀都是一阵嗡嗡作响。银犲刀法第一招是“豺贪”,使老了该是翻腕上挑,变作第二招“豺狞”,为免被他制住刀,自己应该夹掌攻他天灵……

叶棣扑至近前,用力十分,胳臂肌肉隆起。乘着一刀一鞭相撞后恰恰卡住的片刻稳固,他忽然一脚蹬在厉难行的刀背上,一个倒挂金钩向上,就要踹厉难行的脸!

什么乱七八糟的!

厉难行的一记劈空掌硬生生半路改道,劈出的金系灵力撞上了叶棣的鞋底。另一边,叶棣抛了双鞭,头上脚下地撑住了。他转了半圈,双脚踹出,直取厉难行胸膛。厉难行眸子一亮,这招虽然古怪,但他也是认得的。从前江湖名宿“赶蝉客”的逆行神功,出招时头上脚下不说,练到最高深处,连经脉都是逆行的,全身上下穴道封闭,直如铁桶一般,外人的灵力根本无法侵入。

对付这种功夫,就得避开他双脚,直取两胯!

煞气流过刀面。厉难行闭眼运刀,漆黑的刀面映出了凶恶的夜叉。

四心八相·摩尼跋陀罗相!

他信心满满地斩出这一刀,却在半路被截断了。双刀被什么东西死死咬住,拔不出,也无法深入。

厉难行带着不祥的预感睁开眼,发现他的刀被夹在——叶棣的双脚之间!

大概就在他瞄准叶棣左胯出刀的时候,少年的腰像杂耍一般地弯折下来,双足一左一右,快若电光地夹住了两边刀背。乘着厉难行因为惊讶而走神的一刹那,叶棣双臂微弯,撑着跳了起来,趁势将无生刀踩到脚下!

他从脚边捡起一支六角鞭,鞭身轻轻抵到厉难行颈侧,低声说:“你输了。”

厉难行先是一怔,尔后大笑出声:“装不下去了?”

“不用御神界,我照样赢你。”叶棣垂眸看着厉难行,语气中难掩骄傲。后者的刀被他踩在脚下,此时人也被带得半蹲在地,倒是比他还低了一头。

厉难行在心里斗争了一下,最终放开无生刀的刀柄,在叶棣面前缓缓站了起来:“逆行神功是赶蝉客在四十年前创立的功法,你绝对不可能有一千岁。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认识什么赶蝉客。”可能在长门里打过,反正他不记得了。叶棣在长门里偷师了不少,但都学得乱七八糟,不成个系统。在他看来,打得过的就是好的,管那么多干嘛。

“你刚才头上脚下的功夫,是出自他自创的逆行神功。你到底是……什么人!”

上一句话时,两人还好好地相对站着。下一句话话音还没落,叶棣已经像个纸娃娃般被打得飞了起来,后背重重撞上墙面,只撞得墙粉纷飞。紫色的电流环绕他全身,将他彻底麻痹。厉难行没有伏下身再去捡无生刀,现在在他指尖游动的是一道紫色的电龙。随着他的手印变幻,电龙脱离他的手指,向着叶棣飞来,看似亲昵地缠上了叶棣的脖子。

出窍期强者的威压,迫得叶棣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什么人?”厉难行低头不知默念了一句什么,新的电龙出现在他的指尖,眼看着又要往叶棣身上绕。

“我不能说。”

“为什么?”

叶棣苦笑道:“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谁。我失忆了。”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说的话?”新的电龙盘踞上了左腕,安静地盘成一圈伏下来,如果忽略那些噼噼啪啪的电光,看上去就像一环晶莹剔透的紫罗兰色手镯。

“是真的,我都不知道我叫什么了。李牧这名字是温先生在铁鲲上给我起的。”

“其实,你要留在这里也不是不行。”厉难行抱着臂渐渐走近。走至无生刀近侧时,他脚尖一挑,刀被他挑得飞起来,只消用鞘顺着抛物线一迎,他就将无生刀端端正正地装回了刀鞘中。“我师弟心肠软,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言出必行。我的心肠可比他硬多了。除非你立下死状,发誓绝不伤害我师弟和葭山派子弟,我才能答应你留下来。”

“死状是要布阵的,你会布阵?”叶棣抬起眼和他目光相接。

“别的不会,当初与师弟下山时,我为了取信于他,专门找人学了这个阵圈的一种画法,在脑子里背熟了。”

厉难行解下左手的皮质护腕,催动灵力,向叶棣展示他手腕上渐渐浮现的东西。那是一圈花纹繁复的菊刺型阵法,阵口画成了一道类似雌蕊的细针,指向大臂上方。从同心花的两侧各自伸出一条藤蔓状的墨线,绕了整个手腕一圈。这就是死状阵,一种契约式的攻击阵法,需要立誓的人会用咬开舌尖,抵住细针状的阵口,用符阵语立一个誓。日后他如果违反这个誓言,菊刺型阵法就会立刻发动,让他付出代价。比如厉难行现下将阵法画在左手上,那么当他违反誓言的时候,藤蔓线就会切断他的左手。

“我要你把阵法画在脖子上。”厉难行说道。他撤了灵力,用鸽子血画成的阵法图样缓缓褪去。

叶棣垂头想了想:“我觉得不妥。”

“那我就不能留你了——”

“等等,我这不是反对的意思!”叶棣赶紧打断了厉难行,“你刚才说,你学的这种死状阵是要用舌尖血发誓的。画在我脖子上,我既不是蛤蟆又不是穿山甲,怎么可能用舌头舔到自己的脖子?”

厉难行被叶棣噎了一下。他刚才的确没想到这一点。

他僵硬地回答道:“当初我起誓用的是舌尖血。其实,心头血、舌尖血、指尖血功用差不多,随便哪一样应该都行。”

叶棣点点头:“你先放我下来。”

他刚一落地,窗外忽然传来气震山河的一声怒吼。由远及近,来得好快!

“厉!难!行!你刚刚在做什么!”

温难言一把推开门,风一样地卷进来,不顾形象,一手拧过一人的耳朵:“你们俩刚才在干什么?玩墨吗?厉难行!李牧是年纪小不懂事,你怎么也陪着他玩!”

玩墨?

厉难行看看另一边被揪住耳朵的少年。李牧的前胸上污黑一片,是刚才被拖过桌面时擦上了没干的墨字。而他的脸上衣襟上溅满了大大小小的墨点子。刚才他斩开了李牧丢过来的墨笔,没防住被洒了一头一脸,之后忙于打斗和逼问,竟然没来得及擦一擦。此时两人面面相觑,都是九尺多高的人了,身上却脏得像两个七八岁的小皮猴。

温难言平时看起来温软可欺,在这时却忽然气场两丈八,严厉得吓人。他冲两人各瞪了一眼,这才把拧着耳朵的手放开:“你们……唉,不说了。师兄,你带李牧下去洗一洗换身衣服吧,他还不知道这里怎么走。换完衣服之后,一人一口簋,去校场墙边扎马步去。拿最大的那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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