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御神界绞杀无头佛（1 / 2）
就在叶棣正担心花棠会不会突然杀进来的时候，花棠站在义庄正殿的青瓦顶上。心魔秘境里没有阳光，但依然有什么很亮，光焰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
在他面前是一尊已经站起来的无头神像，即使没了头，它也足有两层楼高，宽阔的肩膀连着四十二条水缸粗的胳膊，其中八条关节是灵活的，剩余三十四条在背后形成了圆满的光环形状。这是一尊千手观音像，它是如此的巨大而可怖，鎏金的双手只要轻轻一捏，就能将十个花棠这般身量的普通人类挤碎。
现在它俯下身子，像神话里被切断了头颅后以双（大生车厂）乳为目的刑天一样，用它挂满鎏金装饰品的胸膛俯瞰着花棠。那里放着两盏灯火，照得金身艳艳发光，刺眼极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花棠说。
他认出了，这座千手观音像就是他之前在义庄里看到过的无头菩萨。这件法器原本作什么用处，花棠并不知晓。但现在，观音由铜铁浇筑的双臂灵活地在空中舞蹈，关节处的铜料柔软地转动。到底是怎样的炼器技术，才能用铜铁重现这种生物的柔软！
花棠自己就是炼器大师，他不信人力能做到这种程度。
无头观音的的八臂原本各执法器，如今放大了看，金剑明光闪闪，花朵大如铜锤。它很人性化地伸了个懒腰，忽然握着金花的一只手一顿，猛地向下砸来，正对着花棠的方向！
花棠目光一凛，飘然而起。
金花堪堪擦过他的衣角，劲风刮得皮肤生疼。
这无头观音虽然身怀八臂，动作却灵巧得不可思议。它一击落空，花朵砸落掀起层层劲风，将附近的瓦片都碾成齑粉。左臂还不及抬起，夹着杨枝的一只右掌就又重重拍下，暗金色的阴云冲着花棠当头罩落！
“无法预测？”
花棠原本已经用指尖挑开了笔匣，正捏着一支符笔的笔尾，但他现在已经打消了布阵计算的念头。这无头观音的动作和人殊无二致，而以目前的符阵发展水平来看，他还无法预测人的动作轨迹。
无头观音宽阔的胸膛柔软地微微内陷，四条胳膊连环砸下！
花棠身如鬼魅，在观音像的攻击间险而又险地飘来飘去。他像是一张软纸，一点柳絮，看似轻飘飘无一点反抗能力，却砸不中，砸不死，教人心里痒痒。观音像虽然身怀八臂，却好像还不太熟悉自己的身体，每一次最多也只能落下两臂，两次出手之间存在着一个微妙的时间间隙。虽然间隙很短，但就是乘着这一次呼吸都不到的间隙，花棠身法连变七次，最后借在那条持杵的胳臂上轻轻一点，瞬间飞出房顶的范围，落在远处一棵死树上。
三次远弹，一次比一次送得更远。花棠的黑衣如一滴水般没入了青瓦结成的房屋之海里，忽然就看不见了。
无头观音恨恨地操控观音像一砸胸口。然后它抬起巨大的双足，一脚碾平义庄围墙，再一脚将街道踏个深坑，气势汹汹地追了出去。它一边追赶，一边发力探测，蛇一般冰冷的灵力波动瞬间覆盖身周百尺方圆，扫过每一条街巷，探查每一个死角。
那只黑衣的小老鼠，逃到哪里去了？
………………
事实上花棠并没有试图逃。他就站在某处民宅的屋顶上，从储物法器里抽出一把深黑色的细剑。这也是一把刺杀剑，剑身上开了血槽，剑刃都做了特殊处理，不会反光，远看过去就像持着一条漆黑的炭棒。
他左手持剑，右手食指在剑刃上轻轻划了一下，血珠立刻就涌出来了。
他一直都知道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的血液是非常好的符阵材料，比什么他用过的天材地宝都要有效。通常来说符阵师是不会以人血画符的，因为人血性平，有毒，加了等于没加，有时候还会和某些药汁起反应。而他的血不仅与一切灵药融合无碍，还曾经促成过灵药升阶。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花棠挤着手指，在剑柄上直直地画了一道。
“分血破契？你企图用这种方式强夺法器？”
这次轮到无头观音“说话”了。它的声音又尖又沙哑，分不出男女，更像是两块铿铿敲击的燧石发出的声音。“没用的，我和这法器定的又不是血契，因为我根本没有血，哈哈哈哈哈哈！”
“那么你是鬼。”
观音像颔首，铿铿地笑了起来，说不清是赞许还是嘲讽。花棠也笑，同时手上动作不停，画得越来越让人眼花缭乱。他知道，通常恶鬼是不可能使用法器的，它们没有血，甚至没有完整的魂魄，无法支持血契签订。但这里是秘境，夺朱城里的恶鬼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自己与这件残破的金佛法器合二为一。
花棠不确定克制普通恶鬼的方式能不能对付它。它有实体，还是一尊高大坚固又灵活异常的菩萨像，说不定并不害怕那些普通的请神道法。
不过也幸亏它有实体。人们常常对无形无质的东西无计可施，只要能捉住它的一翅一爪，有的是办法对付它们。
“那么你要怎么对付我呢，小耗子？”恶鬼笑够了，八臂在空中狂乱地舞蹈着，一步步向花棠逼近。
花棠身周罡风突起！
黑衣黑发在罡风中猎猎飘动，纤瘦的青年站在仿佛能遮蔽天日的巨大无头佛面前，双手按住剑两端，轻声念诵：“托茹拉安津诺卡拉。”
晴空下绵绵飞絮忽起，越飘越大，结合为大如席的片片雪花，温度骤降至冰点！无头观音八臂的动作忽然一卡，它的八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坚冰困缚！
最脆弱的肘窝处还各自钉着一柄黑剑，将关节牢牢地锁死了。
恶鬼已知受骗。它尖厉地嘶吼起来，刺得人耳膜生疼：“怎么可能！你明明只有金丹期实力，怎么可能有御神界！”
“哦这样啊。”
花棠周身气势暴涨。从他身后身后立起的是巨大的黑衣男人身影。男人半身为鸟，耳挂双蛇，左手执笏板，右手持长剑，相貌出尘，凤眼含煞。花棠含笑着从脚边踢起一柄黑剑握在手里，同样形制的剑在地下还散落着数十把。
“那你就当——我是天赋异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