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临毛僵苦憋童子尿（1 / 2）

那咯咯声越来越响，隐约有要掀开棺盖的趋势。叶棣三人都傻了眼。对看了几眼之后，叶澜颤颤地问：“僵尸？”

“花哥之前说过，这块地方存在多少年了？”叶沣一猫腰窜过去，把他那堆宝贝教材拿过来拼命翻，没几下就翻到一页，踌躇地捏着纸边确认道，“好像是有几百年了吧……”

“几百年的僵尸？”

“僵尸分级是紫白绿毛飞骨浮，最高级别是犼……当然这个肯定不是犼肯定不是犼，犼哪里有指甲……反正这么多年了不是绿的就是毛的……绿的毛的……”

“那我们怎么办？”

“躲啊！哪儿能躲过它们？”叶沣把头从中州三十八套里拔出来，环视四周。不巧的是，这房间真是比他们仨的脸还要干净，四面墙壁三面都是空荡荡，只有挂着寿衣的那一边仿佛还能藏人。“我们去那边！”叶沣笃定地指了指，贴着墙根轻捷地开始往棺材另一边移动。

“有用吗？那边寿衣也就挂了一排，我们藏进去一下就凸出来了。”叶澜抽出小剑，“还不如先乘着它们没醒，捅它们两剑。”

“僵尸身体里有尸气你不知道吗？我们现在又逃不出去，你要让我们陪葬吗？”叶沣怒极了，要不是顾忌着那群正在棺材里做准备运动的僵尸，他真想对着叶澜大声咆哮，把唾沫星子全溅在这个不学无术的小武痴脸上。“五三页边好像说过，僵尸死后眼球最早腐烂，所以看不见人，只能辨别出人的活气。寿衣上死气重，没准能把我们的活气压下去。”

其中一口黑棺的棺材板忽然震颤几下，当啷一声被掀翻在地上！

一只长满白毛的手直挺挺地伸出棺材，手指甲长得已经向上卷了起来。它僵硬地转了几下，然后折下来，开始找棺沿。

“是毛僵！快走！不然来不及了！”叶沣猫着腰贴墙跑得飞快，一头扎进了离他最近的一件寿衣里面。

叶澜刚刚目睹了毛僵出棺，“上去捅两剑”的勇气刹那间灰飞烟灭了，只能认怂地拉起叶棣，往寿衣方向冲过去。

叶棣从接过那张纸开始就木呆呆的。他这个年纪的孩子，经常有一些动物一样的本能，而现在这种本能告诉他，他们正在被人监视着。

就像孩子养小老鼠或者小兔子，放它们在木片搭的迷宫里飞跑，对老鼠来说迷宫是复杂多变的囚牢，其实在孩子从上往下看的角度，道路一目了然。他们甚至可以随意在迷宫里插木片，堵死老鼠的路，再创造出一条新路来。

现在他和叶沣叶澜就是老鼠，两只毛僵就是新木片。而那个玩弄他们的人甚至还很闲情逸致地塞了张纸条进来，告诉他们：“看看你们背后唷，游戏要开始了。”

他想到自己刚发现那个小缝隙时的喜悦，想到脸贴着门板试图往外看的时候。那个洞太小了，小到根本看不见外界有什么，只能看到一小点黑色。他那是没在意，觉得只是隔得远了。

现在想一想，会不会是那一边，正好有人将黑色的眼睛贴在那一点上？

叶棣遍体生寒，跌跌撞撞地栽进了寿衣里。

………………

三个少年互相拉扯自己藏身的寿衣，联通出一个小小的空间，各自从衣服的腋下或者肩头往外看。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两只毛僵——又叫白毛旱魃，已经成功地从棺材里坐起来，开始往外爬。两只毛僵都极其干瘦，手背、脖子甚至脸颊上都长了寸把长的白毛，四只眼睛果然最早腐烂，已经只剩下四个黑漆漆的孔洞。其中一个状况好些，只是弯腰驼背，衣衫破碎，大体还有个人样。另一个却是被削了半个鼻子，又被开膛破肚，已经干瘪的肠子从棺材里一路拖出来。略带辛辣的防腐药味和浓烈而刺鼻的尸臭味混合在一起，简直是人间噩梦。

“呕……我出去以后再也不吃麻辣臭豆腐了。”叶澜不断地打着干呕。

叶沣瞪了他一眼：“你少给我侮辱麻辣臭豆腐。这味道根本没有可比性。”他两腿肚子颤得不像话，不得不扶着墙保持不跌出去。

两只毛僵最终都站到了地上，空洞的眼神似乎在空中来了个交汇，然后开始漫无目的地四处走动起来。他们的脚上都绑了两截麻绳，绳尾留了一尺长拖在地上。

事实证明藏在寿衣里是的确有效的。三人心神稍安，叶棣终于有时间提出自己的疑惑：“我觉得有人在看我们。”

“给我们纸条的绝对不会是明珠。难道是花哥？”叶澜低声说，刚说完就被叶沣反驳了：“你觉得花哥会写这种东西？”

他们刚说完那句话，身后的毛僵就起尸了，这难道只是意外？怎么看都像是写那句话的人在逗弄他们！

“我在那边蹲守的时候有一种感觉。”叶棣抓着狐狸，把声音压到最低，“我感觉有人在墙里看着我们。他的眼神给我一种很阴冷，很邪恶的感觉，绝对不会是哥哥。”

“听说御兽师感知都很敏锐，所以墙那边守着个人？”叶澜此时非常相信叶棣，“或者，花哥说的‘那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