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脉偾张(2 / 2)
“怎么了?”语气里没有被偷看地恼怒,还是像往常一样冷淡。
皇甫凌闻言,有点慌乱地抬头,然后就后悔了。
郁秋生只披了一件外衣,见他不答话,更是蹲了下来,想靠近查看他一下。身上还没来得及擦干,水气沾染上了外衣,隐隐约约地勾勒出他的身形,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皇甫凌没有再往下看,因为他鼻头一暖,更多的鲜血喷将出来,双手都按不住了。
隐隐感觉不对,郁秋生赶忙从外衣上撕下一段,让皇甫凌暂时拿着止血,随后将人带到河边,让他头稍向前倾,用河水拍打着他的额头和鼻梁,另一只手也没闲着,轻轻地在他的孔最穴上按压。
鼻血堪堪止住,皇甫凌感觉眼前有点花。
“这么多血,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话音刚落,郁秋生想起自己嘴里的血腥味,心感不妙。
“没有的事。”没想到皇甫凌反应极快,一手还捂着鼻子,上面血迹斑斑,笑起来的时候还有点滑稽。“就是最近天干物燥的,杨公子不必大惊小怪。”
郁秋生先是一愣,然后慢慢站起身来,倒是自己唐突了,皇甫凌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寒毒,当然也想不到用熊血来喂自己。而且,如果他不小心误喝了熊血来救自己,只有一种可能误喝。
无端端又想起了那场噩梦,此时的郁秋生反而比皇甫凌还要心虚。冷着脸掩饰似的轻咳了一声,转身去拿衣服了,压根也没注意到自己耳根红了。
皇甫凌却笑得更加得意了,小时候,第一次直接喂夫子核桃酥的时候,夫子耳根也红了。先是耳朵尖角上透着一点点的小粉红,然后慢慢蔓延到整个耳朵,和夫子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那时候夫子通常会微微睁大眼睛,表情呆呆的,委实可爱。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以为,夫子也有那么点喜欢自己?
皇甫凌身上的伤本来也不是很重,昨天一时被打蒙了,才会爬不起来。郁秋生的寒毒则通常在发作后就会停止,所以除了点外伤,也没什么大碍了。下山的路上,皇甫凌一直在想着刚才问题的可能性,越想越愉悦。郁秋生却在想昨天那声“凌儿”到底有没有喊出口,受伤之后的记忆总是模糊的。但是所有事情一遍捋下来,只要捋到做噩梦那段,所有的思绪全部被打断,满脑子只有最后的画面了,到最后只好粗暴地下结论,当时皇甫凌半死不活地躺在那里,肯定没听见!皇甫凌则眼见着郁秋生的耳朵一会红一会白的,强压住上前摸一摸的冲动,在空中就着夫子耳朵的轮廓,轻轻勾勒了一下,就满足了。
比赛的结果,不出所料的是齐玉最终在那条路上找到了一把钥匙,成功开启了合欢花苑中的箱子,拿下第二场比赛的胜利。
皇甫凌将郁秋生送回了霍剑邱的医馆,被霍剑邱大骂一顿,无非就是不知道郁秋生身体状况就不要带着人瞎跑,现在被熊追的满山跑不说,郁秋生白着张脸明显就是受了伤。霍剑邱不知道皇甫凌身份,打进门就没给他好脸色看。郁秋生严重怀疑,就算知道皇甫凌身份,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也不会有一点退缩。安抚好炸了毛的霍剑邱,郁秋生将皇甫凌送出了门。
“都是我的错,给你赔个不是。”皇甫凌并没有立刻走,赶在郁秋生进屋之前说道。
郁秋生已经回过了身,听到皇甫凌的话,不禁微微蹙眉。
“为何如此说?”
郁秋生稍稍回头,眼帘微垂,皇甫凌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我受伤了?”慢慢转回身,语气冷淡,表情更加冷漠。“那你的弱点可真是明显。”
皇甫凌一愣,几乎不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儿时那个温言软语的夫子,郁秋生待孩子们即使没那么热情,也不会如此冷淡刻薄。
“杨公子错在哪儿?熊是杨公子放的?“郁秋生冷笑一声,转身回屋,冰冷的话语却一次不差地进了皇甫凌耳朵。“对我这个非亲非故之人都如此自责,那倘若杨公子亲近之人稍有不测,那杨公子岂不要自刎谢罪。”
作为帝王,他如若对谁都是这副柔善的心肠,掏心掏肺,把所有的过错都拦在自己身上,那么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也不难想象。郁秋生一口一个杨公子将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也不知道皇甫凌是否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