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泪眼愁肠先已断（1 / 2）

昨日半夜开始下起了雪，今晨虽然停了，却更加的冷了。

郁秋生起的有点晚，嗓子还像冒烟一样难受。他看着昨日皇甫凌执意为他烧的姜汤，准备烧个火热一下。

推开门，郁秋生有点惊讶，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是打算告诉我了吗？”

阶下穿着内侍官服的杨廉朝他作揖。

“请夫子务必跟我走一趟。”

皇甫凌不出所料的发起了烧，太医来看了一次，开了一个方子，就匆匆离开了。杨廉赶忙烧好了药，给皇甫凌送去，却不料他牙关紧闭，怎么也喂不进去。那碗药凉了又热，热了又凉，皇甫凌也越烧越严重了。太医再来的时候，把杨廉狠狠的骂了一顿，开了个更猛的方子，就扬长而去了。杨廉只好一直换盖在皇甫凌额头上的巾帕，却一点作用也没有。无奈之下，只得去请郁秋生了。只要皇甫凌能好转，该受什么责罚，他都认了。

郁秋生第一次站在锦玲国的皇宫内，虽然称不上金碧辉煌，却也宏伟壮观。脑子里无端的闪过零星的一点画面，也是在这么一个宫殿样子的地方，无数的官兵朝他涌来。脚下不禁一顿，眉头紧锁。

“夫子？”

郁秋生按了按太阳穴，摆了摆手，继续跟着杨廉走。

思静宫很是偏僻，饶了大概一刻钟，途中给各种娘娘公主请安，终于走到了思静宫。

心里对皇甫凌的身份猜了个大概，有点心疼。

原来朝气勃勃的少年，现在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嘴唇开裂，烧得糊涂了，一直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轻轻摸了摸皇甫凌的额头，确实烧得厉害，再看了一下太医开的方子，也无可指摘。

“凌儿，夫子来看你了。”柔声唤着少年，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皇甫凌的嘟囔声停止了，柔软的眼皮挣扎地掀了开来，杨廉顿时乐了，还没来得及给郁秋生道谢，就马不停碲地去热药了。

“夫子？”挣扎着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伸向坐在床边的人。

郁秋生赶紧握住他的手，想把他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不曾想，虽然发着烧，皇甫凌力气倒不小，直接把郁秋生往自己那里一带，把他的手贴在脸上。

“夫子的手好冰，真舒服。”

郁秋生一个没坐稳，急忙撑到皇甫凌的身侧，以防压到他。

皇甫凌看着撑在自己上方的郁秋生，还有脖子那因为扯动，有点显形的掐痕，眉头一紧，低低的哭出了声。

“对不起，夫子。”

“是，你是对不起夫子，怎么可以随便生病呢？”郁秋生自然不会知道皇甫凌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只当生病的时候，人比较容易感伤。

皇甫凌哭了一小会儿，杨廉就送来了药，郁秋生重新坐好，把皇甫凌扶起来，让他半靠在床头，吹了吹还有点烫的药，一口一口喂给他喝。喝完药之后，皇甫凌继续把郁秋生的手拽住，即使已经被他捂热了，却不依不饶的要抱着睡觉，还狡辩说，有药香味有助于他更快好起来。

人生病的时候容易无理取闹，郁秋生也随他去了，皇甫凌这才满足的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他果然不是寻常孩子。”确定皇甫凌一时半会儿醒不来，郁秋生慢慢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杨廉没有说话，只是躬身站在一边。

“第一次见他时，他穿的衣服，样式虽然不怎么样，料子却是不错。”郁秋生继续自言自语着，“他也委实比其他孩子聪明。”

“那昨日来的人，我也大约知道是谁派来的了。”郁秋生轻笑，“他们虽然高看了我，我却不能成为这孩子的绊脚石。”

或许并没有高看，这句话杨廉也只能心里想想，却不能说出口。

郁秋生从怀里掏出他失忆以来，一直跟着他的玉佩，放在皇甫凌的枕头边上。最后把黏在皇甫凌额头上的碎发撩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狠下心来，转身离开。

刚走出宫门，就看见了昨日在百香楼遇见的客人，那客人见着郁秋生，有点惊讶，却也没说什么，和昨日一样点了点头。

郁秋生真是心烦意乱，先不说本来以为自己最心爱的学生，最多是个小王爷，却没料到是个皇子。即是个皇子，那不免就要卷进皇位的争斗之中。昨日寻衅的人，既然会来找自己，说明起码对于皇甫凌来说，他还是比较重要的。那只能忍痛离开自己的学生，他可不想到最后，因为自己害的皇甫凌被这皇位之争伤害到。

见郁秋生没理自己，就急匆匆地离开了，那客人挑了挑眉，伸出两根手指招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