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旋地转（1）出事儿了（2 / 2）

“有。”在羽坏笑着指向自己：“这个，你也可以带回家。”

“我可以不要吗？”

“不可以。”

两个人并着肩坐在观景台边上俯瞰北京城，两个人一来一回地聊着天，凌寒也没听进去几句，在羽也不大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凌寒问他为什么想来这里，在羽便提起当年在北京出道，凌寒一直想带他看北京最好的夜景。北京是凌寒的执念。安在羽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不只是满地樱花和水晶驯鹿，其实是眼下一望无际的北京城，是城里他生活过的光景，和关于未来的梦。这样的心思，他怎么能不懂。

下面的五彩霓虹连成线，织成网，跳跃闪烁，连着群山旷野，绵延到天空里，分不出界限。在黑暗中间隐约可见高楼群峦相交相缠，铺展在脚下，消失在天地相接处极光般的云烟里。

第二天早上回了剧组，凌寒一直惦记着昨晚两个人回家太晚直接洗漱睡过去了，安在羽还欠他一样礼物。整个白天都惦记着晚上讨债，眉眼间没少给安在羽送去暗示。在羽每次被他哥的眼神挑逗，心里身上都是一抖，知道他哥又要闹事儿了，心里止不住犯愁。

心思活泛的凌寒眼神飘来荡去，没有戏份的时候也不怎么去陪着林导了。林导觉得身边少了这么个跟屁虫，一时间不习惯，回过头来看见这俩娃斗智斗勇，笑着无奈摇头，也就放过了他。

快到傍晚的时候，凌寒喝着安在羽送来的咖啡看剧本，透过剧本边隙又往外边去找安在羽，扫了一圈，透过剧组的机器看见前面搭建的临时建筑后面闪过一道影子，他觉得很眼熟，伸头去看，已经看不见了。

那影子斜闪进巷子里，和里面等着的人说了句什么，似乎发生了争吵。里面的男人操着不地道的中文愤愤骂了一句，两个人不欢而散。

凌寒没太放在心上，毕竟这影城里日常各色人等行踪诡异的也不在少数。最近因为剧情需要，大量进出群众演员，有自己不认识的人，实属正常。更何况，这点儿小事儿压根儿没有眼下收到的信息更扫他的兴致。

上午林导刚说林梓涵会过来客串一个小角色，这会儿这人就来了。来就来了，还要约他和安在羽一起见面吃饭。林梓涵戏份少，就来这么一天，他也不好拒绝，毕竟之前刚化解恩怨，答应做回朋友。他只能暗自怨怪，这不是耽误他事儿吗。凌寒转了一圈儿没见到安在羽的影子，发消息问他，在羽很快就回了。

姓安的说没意见，凌寒还能说什么呢。

在羽在化妆间里收到凌寒的消息，先是一阵胃部痉挛，不大想应约。转念想到他哥今儿一天对他的觊觎，又忽然觉得林梓涵这主意还挺不错的。至少在扶着他哥伶仃大醉回到房间之前，是很感激的。凌寒喝多了就爱黏人，他又不能让给别人，一路小心翼翼搀扶回来，回到酒店这哥酒好生不老实，一阵翻云覆雨，好不容易才消停了躺下。

凌晨，凌寒干渴着醒来，不知道时间是几点。他嘴里苦得紧，推开在羽想去找水喝，不小心还是把人弄醒了。外间空气有点儿闷，他走到窗前掀开窗帘才发现外面正酝酿着一场雷雨。开了点儿窗缝，马上有凉风打在脸上，冻得他一哆嗦，又赶紧关了。

他游魂一般晃悠到厨房间，喝了杯白开水，又用漱口水漱了好几道儿，嘴巴里有点儿薄荷的清香味儿才罢休，闭着眼睛从洗手间出来，关了灯，又迷迷瞪瞪钻进床里了。凌寒身上散发的薄荷味儿把安在羽的感官唤醒了，混着凌寒身上的体香，让人欲罢不能。他钻进凌寒的后颈，不厌其烦地深嗅。凌寒困倦劲儿还没过，被他弄得瘙痒，咯咯笑出声来。

安在羽听进耳朵里，更清醒了，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凌寒把他的脑袋拨弄出来，直白地问：“想做吗？”

“你说呢？”

凌寒一口含住安在羽的嘴，身体先于精神清醒了过来。无声无息的，凌寒剥掉了安在羽的衣服，又借着劲儿把被子踢了下去，两个人陷进绵软的床单里，在彼此紧实的肌肤间肆意骚动。窗帘厚厚地遮掩着温床上的秘密，没有光线照过来，凭着直觉，两个人谁也不会错认了对方任何一处私密。此刻，谁都没有说话的必要了。

这醉了一夜，昏睡了半宿，凌寒把之前信誓旦旦的新目标忘得一干二净，任由安在羽翻身骑在他身上，从上到下吻了个遍，自顾自起伏着心绪，呼吸胶着地和身上人连在一处。只要让他好好释放呼之欲出的情欲，怎么都好。

安在羽叼咬住凌寒胸前的皮肤，手指尖先是在耳垂揉搓，又滑到两颗诱人的红豆上一圈一圈的逗弄，一直到感觉小腹被什么东西直直顶住，才借了润滑的力道，将自己送进凌寒的身体里。

沉闷闷的空气里，响着雷，外间正要下起雨。两个人唇齿交缠，呼吸缠绵，在欲望的顶峰，懈怠了对彼此的温柔，恨不得将对方吃进肚子里。一瞬间的发泄后，两人紧紧扣住对方的身体，几乎要将指腹陷进滑嫩有力的健硕皮肤里。

初夏，运动后的细汗顺着安在羽的额间滴成一滴，落在凌寒的眼角，两个人都带着前一夜的酒气，喘着气缓不过来。

天亮透了，两个人才转醒，一起洗了澡，换好衣服一本正经地前后脚出了门。

最近安在羽越发猖狂，都不怎么在意同时进出凌寒的房间了。他们平时出门早，很少遇到人，就是遇到了，也多半能用郑重其事的理由搪塞得过去。

因为他们本来就曾经是一个团里的好兄弟，又是正经的合作关系，也不怕别人多想。若有人撞见了，凌寒交代一句：“私下交情，公司不许，不要外传。”就几乎没什么事儿了。

更何况，两个人平时在剧组的关系就比较亲密，林导还天天给俩人打掩护，外人自然多想不得什么，就是多想了，也都碍于林导的淫威，闭口不谈。

安在羽比凌寒早两周杀青，提前离组回韩国了。最后两个星期凌寒这边儿的气压就有点儿低。韩璇那个工作狂Boss一点儿可爱气儿都没了，她也跟着忙起来。

电影杀青之后，凌寒和安在羽就再没见面。

SE忌惮着他和凌寒之前没完没了的破事儿，本来就不愿意安在羽拍这个电影，拍摄一结束就给他安排了大堆工作挡住他去中国活动。接下来的官宣，借档期冲突全部给他推了，一概不让参加。为了做接下来的冬专，柳灏也回了韩国，暂时放下刚申请半年的大陆个人工作坊，和白允昕一起谱主打的新曲。MG久违地团聚在了宿舍里。

又回到通告满满的艺人日常，安在羽竟有些不太习惯，每天晚上和凌寒的视频通话显得格外珍贵。这个时候，成员们都不敢打扰他，非等他从房间出来，面带笑容地“接见”他们，才愿意跟他招呼两句。

知道9月份凌寒电影宣传他去不了，在羽心里肯定不爽快。大家就趁柳灏刚到韩国，以借接风洗尘的名义，说要一起去常去的餐厅聚餐。

刚出道的时候，几个人聚在一起吃饭是件很寻常的事情，常常有成员嫌烦不愿意去。如今倒是所有人都不用韩璟昊怎么规劝，就乐意答应。坐在一起的时候，大家推算起来，才发现这样所有成员坐在一起吃饭已经时隔许久，今年还是头一回。

允昕管着烤肉的火候，竹木隔间里不一会儿就滋滋响起油烹的声音。大家各自拿到单点的餐食，又放到一起不分你我地分食了。不锈钢的筷子碰撞声响在笑谈声中，也掀不出清脆。

桢宇一如既往地凑近在允昕边上要肉吃，允昕宠着他，也不惯着他多吃。桢宇露出一副可怜相，允昕这心里不上不下的，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璟昊伸手过来在他头上一敲：“你这个爱吃鬼，还记不记得要拍戏啊？再吃腹肌就没了。”

桢宇噌棱坐直了，分明不在乎那么多：“怎么会！我这吃不胖的体质，这两片儿肉能有多大能耐。”

在羽看着眼下这些哥哥们打闹，忽然安静下来，从这小小的隔间里剥离出来，喝着茶转起杯子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多久没看到这副一家人的景象了？他眼前有些恍惚，不免想到自己心里暗藏着的日后打算。从他的生活重心转向凌寒之后，这些人正一点点远离他的生活，那些熟悉的默契也带上了陌生的味道。想到相聚一场，总要散去，他竟有些鼻酸。为了不让人看出来，他假装低头去理衣服。这个小动作，没逃出柳灏的眼睛。

柳灏之前帮着在羽做了不少事，自然知道他什么打算，何况他此刻也怀着同样的伤感。

晚间大家都散去之后，在羽回了自己的家里。柳灏说自己不放心硬跟着送他，一路上相对无语。一直到了在羽家门口，柳灏才从包里掏出一盒巧克力，说是凌寒让他带来的。在羽打开看，手工制作的巧克力本没什么特别，可他一猜就猜到了是凌寒亲手做的。那歪歪扭扭的样子，丑极了。

“凌寒哥那天在上海录一个甜品俱乐部的节目，人家带着做的。刚好知道我要来，就转手让我带给你。”柳灏笑着催他下车：“亏他那个大条神经能有这个心思，赶紧去放冰箱里吧，我带了一天了，怕是要化了。”

“谢谢柳灏哥。”在羽今天总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不那么畅快。“世惠的事。”

“世惠怎么了？”柳灏本来已经打算走了，听到实惠的名字，顿住了脚步。

“前两天问起我你的情况，我照实说了。”

“她一切都好吗？”

“都好。”

柳灏似是放心了，礼貌一笑，回身走了。安在羽望着柳灏离开的影子，又按了按手里的蛋糕盒子，觉得这简单的一个举动，将北京和首尔关联在了一起。他又站了一会儿，无声进门了。门关上时照常拍打了一声，清脆响亮。

9月份电影官宣，因为韩国艺人诸多不便，安在羽没有参加，凌寒和制作班底一起各处转场。到了武汉场的时候，天气还有点儿燥热，夏天的热气在这座火炉城市还没燃尽，花花树树也都带着深绿摇晃在枝头。这一天，天气不知怎的回炉到了夏天，路面上人们穿着夏天最薄的衣衫还嫌热，不少人无奈摇着蒲扇在小巷口避着太阳乘凉。

这是他们的第二场官宣，电影的热度还没上去，人的体温倒是先上去了。依凌寒的体格，本来受得了这燥热，只是前一天来的时候辗转赶路多少有点儿累，闷得疲乏无力，上台的时候看着体力充沛，下了台，空调一吹就想睡觉。

他从台上下来，等着大家收拾停当的间隙，就在车上睡着了。丝丝凉意顺着空调吹过来，浑身都舒爽多了。

手机铃声响起来，他啧啧出声地埋怨，谁这么会选时间。

“肖毅？”

“凌寒。”肖毅严肃得几乎没有一丝人气儿，“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