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混乱（2）各自奔忙（2 / 2）
凌寒一怔，久久不知如何平复，抓紧了门框，几乎要把自己低到尘埃里，最后也只能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推门出去了。
听着关门声，林梓涵的情绪还是忍不住崩溃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太摸透凌寒这个人。当初也是他这种摸不透的神秘感，配上惊艳的美，才吸引了她，让她不可自拔地喜欢。这种迷恋，她还是第一次经历。
公开之后，她原本以为两个人在一起是长久的事，却没想到才放心了没几日，这么快他就跟她提分手。她不愿意，也不甘心，否则她也不会提出恋爱协议这么荒唐的事。
凌寒在楼下徘徊许久，仍没理出头绪。他给在羽发过去消息报告情况，在羽也没问细问，只是嘱咐他早点回去休息。他看在羽回得快，知道在羽一直在等他。打过电话在羽聊了好久，他才还了魂儿。他发动了车子，没有回家，去了肖毅的住处。
肖毅半夜在家里打游戏，就这么被他打断，话里话外没好气。听到凌寒说自己去找了林梓涵，才开始考虑原谅这家伙打扰自己惬意的夜生活。凌寒不愿在家呆着，两人就去了LaVie餐厅。坐下没多久，凌寒就开始灌酒，被肖毅一手拦下来。
“你那几两的酒量，得了吧快！怎么？不顺利？”
“她不想分。说要签协议，一年之后正式分。”
“那她是真喜欢你呀！”肖毅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儿，凌寒不想理他，叹了口气，又去喝酒。肖毅没拦着他，就是在旁边儿看似随意地吹了个风：“安在羽可说了，你要是喝酒我得跟他报告的。”
“你大爷的！你什么时候叛变成了安在羽的狗腿了？”
“这不是你喜闻乐见的事儿吗？”肖毅十分不待见他在这儿假装不爽。
凌寒哭笑不得，扔下酒瓶没有再拿起。
“凌寒，我是担心，你要是不答应她，她没准儿能做出更麻烦的事儿来。”
凌寒不是没这么想过，她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要跟他签协议，都不是一般恋人分手能想到的。刚才林梓涵的表情到反应，滴水不漏，情绪藏得很好。但他对林梓涵愧疚太深，不愿意把人往坏处想。
“所以我决定答应她。”
“那安在羽呢？”
“我会跟林梓涵说清楚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但绝对不会让这事儿牵扯到在羽的。他得完全置身事外。”
果然是跟自己死磕的凌寒啊，什么事儿都罩着自己在乎的人，一堆破事儿全都想着自己扛。
“你要这样也行，但可别再瞒着安在羽了。再闹出什么幺蛾子，谁都吃不消。”
“我知道，我也不傻。”
“呵！”肖毅眼神犀利，看得凌寒浑身发毛。
“以后不犯傻了。行了吧？”
肖毅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心里寻思着今儿凌寒偷酒喝这事儿要不要悄悄报告给安在羽。想着想着发现自己怎么现在真成安在羽的狗腿了。凌寒看傻子似的看着肖毅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手呼上去：“又想什么歪点子呢？”肖毅还回去一个不耐烦的眼神，酒喝下肚，杯子扔在吧台上啪得一声响。
和林梓涵签协议的事情，凌寒一点儿也没瞒着在羽，坦坦荡荡把协议内容先让他看过。中间双方多有分歧，林梓涵出国频繁总躲着不见，一应手续到12月份才终于弄清楚，合约恋情从签订协议起一年有效。
协议明白写了，除公开场合两人必须碰面，凌寒不再和林梓涵保持任何联系，就怕在羽会吃醋。“情侣”两人露面的时候，他也是尽量躲得远远的，并且绝不主动上前勾着对方，只把两个人见面时必须演的戏当作分手后遗症，也算是对林梓涵负责。
这件事解决的平顺，在羽也没跟他发脾气。但他协议签好之后，正要跟在羽报告，在羽忽然发来这样一条消息：“等你处理完这些事儿，我再跟你在一起。”
凌寒这才反应过来，前阵子他们不算是复合了？
闹心事儿总算告一段落，秋天也都过完了，萧瑟的落叶被一阵凉过一阵的寒风吹得一片不留，地面和树枝都光秃秃的，现出些寂寥的模样。冬天里的第一场雪眼看也落了地，白茫茫的一片洗得人心里一尘不染。风平浪静的，凌寒和安在羽终于才觉得心里轻巧了许多。
这一阵子MG的活动基本都在国外，在羽没怎么在韩国呆着。全球各地飞来飞去开演唱会，在北美站，本来要抽时间去参加一个音乐节，但是柳灏因为演唱会上有一个特殊的出场，需要独自去会场踩点儿。
这次演唱会上有一个曲目的舞蹈部分，柳灏作为单曲主唱，需要从高空吊威亚出场。可到了临开场，主办方才说场馆的威亚设备之前出现故障，刚修复好，和先前走位会有差别。Jack去看过了，但是他心里没底，就跟音乐节那边协商下来，让柳灏单独过来这边彩排看下效果。
场馆顶三米多高，柳灏吊上威亚试好了出场高度，虽然左右位移有偏差，但是在调整后的位置上完成他翻转的效果，应该问题不大。不过因为比预定位置偏后，他向后翻转时，距离台上临时搭建的入场长梯距离很近。他不大放心，试了三次，前两次完成顺利，第三次的时候，用力猛了些，加上工作人员不小心失手把背后的线放得过长，他整个后背结结实实撞在了铁架子上。
咣当一声巨响，铁质长梯嗡嗡发出回响。Jack在边上看着，柳灏刚一飞出去他就预感到不好，猛的起身，一句小心还没喊出后，柳灏已经撞上去了。
因为注意力都集中在完成动作上，柳灏的右脚还在向后飞踢，挂在钢架角上，呲啦划过去，衣服上出现一道浅浅的裂痕。
工作人员赶紧把人放下来查看伤势。柳灏向来惯于忍耐，钢架的嗡嗡声震得人耳朵疼，愣是没听到他发出一点儿声音。
Jack赶过去，就看见他抱着腿死咬住嘴唇嘶嘶吸气。
“还行吗？”Jack蹲下查看，一边打发旁边闲杂人等后退。
自从赵辰飞在欧洲音乐节上出了事儿，Jack拼着老脸，仗着MG在SE的地位，软磨硬泡，跟上面要了个特殊待遇。MG出国演出，都从SE的医务室掉配专人随行，借口就是MG的舞蹈难度大，成员受伤可能性大。最后是主推MG的林部长帮着讲了几句话，才批下来。就这么一个小举动，惹得SE上下颇有不满，也都被压下去了。
可这会儿随行的医务人员跟着大部队在音乐节上，一时半刻也赶不过来。Jack等人的时候先自作主张检查了一下，眉头皱得能夹起一支铅笔来。
柳灏本来已经疼得都快挤眼泪了，睁开眼睛看见Jack的苦瓜脸，心里跟着一凉。他自己受伤，有多严重心里多少有数，反过来安慰别人：“Jack哥，不用担心我。皮外伤，消个毒就行了，正式演出没事。”
“那也不能不当回事儿，等护理到了给你处理一下，今儿你就好好歇着吧。”
Jack可能因为赵辰飞脚伤那事儿产生了阴影，全部关注点都在柳灏的腿上。柳灏背上才反应过来疼，费力往上挺了一下。疼是疼，应该没伤到骨头，少不得要肿几天。
柳灏这人向来懂得察颜辨色，也让上面省心。赵辰飞出事之后，MG损兵折将，这个关节口上，他要是再出点儿岔子，更是要元气大伤。他笑了笑，在舞台边上工作人员给他铺的摊子上坐好，也不往后靠，自己擦下额头的汗，看其他人继续投入忙碌。
这种感觉很微妙，他忽然很困，想回到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一觉。
护理人员看过之后也说没什么，把小腿前面划破的地方清理包扎好，就跟Jack交代了。柳灏提前回了酒店，第二天的演出照常完成，并没看出什么异样。
回了韩国，成员们因为连着飞了好几个国家，才得了空，心情飞扬的想去去吃顿正经韩餐。柳灏背上始终没缓过来，就没跟着，单独回了宿舍。
受伤之后他还演出了好几场，每场都要吊着威亚，工作的时候精神紧绷着，觉得没什么，这会儿松懈下来，倒觉得一动就疼，比刚受伤那会儿还难受。
本来身上就不爽利，带着困劲儿，刚进家门，柳灏就瘫了。门吱呀呀打开，里面没人。柳灏终于软下身躯，蜷缩在疼痛里。这几天他除了上台不得已，都穿着宽松的裤子，这会儿卷起裤腿，去看伤口。伤口已经愈合，就是边上还红肿着，留着一道不短的疤。还好他本来也白，加上伤口细，不仔细看，也看不大出来，不然以后在舞台上，总要受限制。
倒是背上，臃肿的沉重压得他难受。他扶着手边能见到的家具，一路走到浴室，热水打到背上，才舒缓了些。
他回到床上，浑身酸痛肿胀，翻身都变得很费力。他忽然想抽一支烟。烟圈吹起来，在眼前团起迷雾再消散，伤口和心理的痛像能跟着减轻。
从刚当练习生的时候，他就被迫戒了烟，因为偶像不能有负面形象。这些事情上，他没什么主动权。台上台下一切看似跟他密切相关的事情，其实和他都没关系。既然决定不了什么，还不如少说话。
在队里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朝着别人的时候永远都是笑脸。许是觉得那样没用，或者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伟大，又或者想成为别人口中那个时时体贴，为别人着想的人，在那样几乎是濒临生死的时刻，他能带着笑脸打趣、玩笑，甚至安慰别人不要被他吓到。
正胡思乱想着在睡眠边缘徘徊，门吱呀呀响了。柳灏眯着眼睛抬头看，看见个女孩儿身影。
“世惠？”
世惠最近出现在MG宿舍很频繁，还总爱赖着不走。每次世惠来，在羽就会被赶去和韩璟昊同住，所以也不是很欢迎她。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世惠对在羽的态度不大理会，倒是常跟柳灏聊在一起。
柳灏心思细，他总觉得世惠最近常来，或许跟他有关。因为关系到在羽，不管世惠是不是揣着这个小心思，柳灏都刻意回避着。
进来的人没有回话，柳灏睡眼朦胧的，也没力气拦她。世惠进到宿舍看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柳灏的房间灯亮着就上来看，结果人形憔悴地在床上躺上，她上前用手摸在额头上是温度。
柳灏被她这么一弄，逗乐了，睡意也没那么浓了。
“我没发烧，就是背疼。”
“我听我哥说柳灏哥哥受伤了，是背上吗？”
“喏。”柳灏坐起来，把腿上细长一条快愈合的伤口给她看，没想到把实惠吓得赶紧跪地上捧着他的小腿细细查看起来，应该是心疼了。柳灏觉得这姿势有些暧昧，轻拍了拍世惠的肩膀把她带起来，就见着她愁容满面，开始唉声叹气。
“咱们两个是谁受伤了？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疼？”
“柳灏哥哥，你们这个工作真实太辛苦了。辰飞哥哥脚伤成那样都废了，现在又是你。大家肯定都很担心。”闻言，柳灏只是苦笑着低头，并未多做回应。世惠忽然想起什么，趴过来要去柳灏的背上刨：“你刚才说什么？背上怎么了？”
这孩子没大没小忽然扑上来，吓得柳灏出了一身冷汗，一把给她退开：“背上没伤口，就是撞了一下，不要紧。你这孩子，怎么就直接往人身上扑？什么你呀你的，现在跟我都敢用平语了？”
世惠被他一手掀起来，极其不乐意，但也扭捏着松开了。她倒是不客气，找了把椅子面对着柳灏坐下聊起天来。
“本来你也没比我大多少。”
“没多少也3岁多快4岁了。我比在羽还大两岁呢。”柳灏笑起来还是很温和。因为身体不大舒服，又没休息好，脸色有点儿苍白。
世惠眼神一直挂在柳灏脸上，看见他嘴角泛起的白皮，意识到自己打扰了柳灏休息，忽觉不妥，也没听他再说什么，急冲冲开口道：“柳灏哥哥，你赶紧休息吧。你口渴吗？我给你倒杯水。”
见柳灏摇头，世惠便作罢，脸上仍旧容光焕发：“不用那你就赶紧睡吧，不然等他们都回来，又吵吵闹闹的。我去我哥房间了。”
终于送走恋恋不舍的世惠，柳灏才松了口气，费力翻了个身，再次准备入睡。
还好，这阵子忙完演唱会，恰好遇见元旦，可以连休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