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闲雅的耳语者(五)（1 / 2）

今天白東堂值夜班，一回到醫院便有同事告訴他早上的事。

又有人死了，他不禁想起了前年醫院發生的殺人事件。

當時，是他發現了實習醫生的異常，從而追查到他犯罪的蛛絲馬跡，協助警方破案。

他無法原諒那些為了自己扭曲欲望而恣意殺人的人，尤其是醫護人員！患者把生命交給了他們卻慘遭殺害！

真是畜生不如！

白東堂雙手攥緊又放開，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詳細詢問同事事件經過，看看有沒有可疑的地方，他不太相信中氣十足的崔老婆婆夫妻會突然自殺。

同事說員警的初步調查結果，暫沒有可疑之處，但還要等科學分析報告出來，才能定案。

白東堂仍然心存疑慮。

本來想去崔兩老的病房，向同房病人打聽消息，雙腿已經邁出辦公室卻又止步了。

現在是半夜，病人都入睡了，有什麼還是早上再問吧。

白東堂回到他的辦公桌坐下，敲打著電腦鍵盤寫報告，右下角的電子時鐘有規律地跳動，２：３０：０１...... ２：３５：１０......

白東堂忍不住去偷瞄時間，手速越來越慢，心不在弦的。

半晌，時間仍在流動，辦公室內的人影和敲打鍵盤的聲音卻消失不見了。

白東堂推開天臺上的鐵門，想要吹吹風，冷靜一下。

他覺得自己有點太焦慮，也許崔兩老真的是自殺呢？

現在這社會，什麼千奇百怪的死法沒有，考試不合格要死，找不到工作要死，遊戲裡的武器被偷也要死......

白東堂走近圍欄，抬頭閉上眼，任由夜風吹拂。

思緒在黑暗中漸漸放空，白東堂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呆站，享受著這靜謐安逸的氣氛。

“白醫生？”

被這溫和卻突兀的聲音嚇了一跳，白東堂眼皮輕顫了下，才張開眼轉過身。“淩先生？這麼晚了，你還不睡？你剛做完手術，這樣對身體不好。”

“我睡不著，上來吹吹風，你也是嗎？”

淩梓燁其實來得更早，他聽到鐵門被打開，便過來看看是誰，從背影看起來，像是白東堂。

然後白東堂一直在放空，淩梓燁也沒打擾他，只是在他身後靜靜地佇立著，像個守護者般。

在白東堂越來越享受幽暗，身影彷佛被揉進夜幕時，淩梓燁含笑托了托眼鏡，不急不緩地走近他，把他叫醒。

白東堂：“我在想崔婆婆的事，昨天她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或說過什麼奇怪的話？”

淩梓燁：“她又被兒子拒絕了。”

白東堂皺了皺眉。“還有其他嗎？”難道崔兩老是因為兒子太冷淡，所以輕生？

淩梓燁：“白醫生不相信他們自殺嗎？”

白東堂沉默了一會。“你知道前年這裡發生過的連環殺人案嗎？”

淩梓燁：“知道，實習醫生妄想自己是神，替天行道。”

這起醜聞醫院上層壓也壓不住，畢竟是直接殺人，而不是普通的醫療事故，事件播出後，平民沒錢沒辦法，就算害怕也得住院，有錢人都寧願出國做手術。

那段時間，民眾對醫院的信任度非常低，看見醫生、護士都帶著一絲防備，直到現在，才稍為好了一點。

白東堂：“可能是這件事影響了我，我總覺得崔婆婆他們不是自殺。”

淩梓燁走到了他身旁，看著黝黑的天空，輕輕說道：“人的內心，既求生，也求死。我們既追逐光明，也追逐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