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 / 2)
次日清晨,楚玥是被泛上胸口的恶心感扰醒的。他坐在床榻边,干呕了半晌,几乎要将五脏六腑全部呕出一般。
谢长歌睡眠不深,很快醒了过来,急匆匆地坐起帮他抚背:“子钰,怎么了?”
又一阵干呕过后,楚玥才擦了擦因为呕吐挤出的泪水,勉强回道:“许是吃坏了东西,不妨事的。”
谢长歌哪里稳得住:“你身子向来虚些,怎会不妨事?府上可有大夫?”
楚玥胸口闷得难受,按着胸口朝谢长歌点了点头。
谢长歌赶紧提上靴子,穿着里衣就去找青松。
青松一听楚玥这样,也急了,赶紧去后院请大夫过来。从前楚玥身边跟着唐中,身体情况都由他一应照看。后来虽说唐中去了草原,但楚玥这些年也老实得很,除了伤寒发热外,几乎没生过别的病。
一般情况下,本事与古怪脾气是相伴而生的,越是靠本事吃饭的人,脾气也就越古怪些。周大夫很不凑巧就是这种医术不错脾气不好的人。
一大清早被人吵醒,周大夫拉着一张仿佛被人刨了祖宗十八代似的脸色,拎着他的宝贝药箱,一边絮絮叨叨着“王爷怎么一点也不注意身体,大清晨的生个什么病”,一边跟着青松后面往楚玥卧房的方向走去。
房里,谢长歌已经穿了外套,边帮着楚玥拍背,边问他好点了没有。
周大夫一进屋子,就指着谢长歌,面无表情地命令道:“你,那边去。”
谢长歌连神都没有回过来,方才坐的凳子就被周大夫抢了去。
“伸手,张嘴,啊——”周大夫打开药箱,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
楚玥深知在自家后院散养的这位周大夫的习性,既不怪他无礼,也不同他顶撞,乖乖地伸出手来让他把脉。
周大夫看了半天,也未说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神色越发凝重,把谢长歌吓了一跳。
“大夫,子钰他没事吧?”
周大夫沉浸在博大精深的岐黄之术当中,谢长歌一开口,他没来由的也被吓了一跳,登时没好气地问道:“子钰是谁?”而后又自己回答:“哦,你说的是王爷。你不开口说话,他就没事。”
谢长歌只好悻悻地闭了嘴。
周大夫把着脉皱了半天的眉头,才开口:“王爷这脉象怪啊。”
“怎个怪法?”谢长歌又急急地开口,完全没有注意到楚玥暗示他闭嘴的眼神。
果然,周大夫依旧皱着眉头,把手一放,转过身去,朝谢长歌说道:“你再说话,我便把你扔出去。”
楚玥这会子没有方才那般不适了,开口打圆场道:“故之,周大夫向来如此,你莫要放在心上。周大夫,请继续吧。”
周大夫捋了捋胡子,继续说道:“我好像摸到了若有似无的滑脉。但我观你面色、舌苔,倒又不像是有病症的样子。那么便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是喜脉。”
“喜脉?”房里除了周大夫以外的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但三人反应不太一样。谢长歌因为插话被警告过两次,话音刚落就直接捂住了嘴,一副我方才什么都没有说的表情。楚玥眉头轻敛,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似乎是在确认。青松则是看了一眼谢长歌,又看了一眼楚玥,满脸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样子。
周大夫以为三人不信自己的结论,冷着张脸想要破天荒地解释解释。
但,他显然是想多了。
谢长歌直接越过他,冲到楚玥床边,从周大夫的手里夺过楚玥的手,激动地说道:“太好了,临渊有妹妹了。”
青松脸上写满了无可奈何,在思量自家王爷到底是什么时候又被谢长歌骗上了床。
楚玥问:“多久了?”
周大夫还在纳闷为何这群人都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答道:“脉象上不太稳,大概月余。”
楚玥算了算日子,差不多是在蓟城军营时有的,顿时满脸黑线:谢长歌,请问你是种猪吗??
“还请周大夫帮忙瞒着,对外就宣称本王行军劳顿,染了胃疾吧。”楚玥掩了掩小腹,说道。
周大夫“哼”地一声:“王爷将老朽当成什么人了,患者的病症我岂会在外面乱说。”
“是本王小人之心了,请周大夫莫要见怪。”楚玥连连请罪。
楚玥的一席话将周大夫安抚地很好,他捋了捋胡子说:“那老朽这就去给王爷开些调理的方子,让人把药煎了,早晚各一次服下。”然后带着青松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