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

向卓许久没说话，他没有避开赵哿的眼光。只是带着不解的看他。赵哿抿起嘴唇，不自觉屏住呼吸，眼眶被自己憋个通红。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向卓问。

“我就是觉得，这么长时间不见——哦，我这么长时间和你们两个没见，我有挺多事儿都不知道的。”赵哿仰头看向天花板，狠狠的眨了几下眼睛，双手却没有离开向卓的肩，“我们几个还和以前一样是兄弟吗？”

向卓只觉得自己肩上的双手越来越用力，他的肩胛骨都被捏得有轻小的嘎嘎声。赵哿却并没有撒手的意思。

“是。”向卓皱眉，抬一只手试图把赵哿的手掰掉，使了两下力后赵哿纹丝不动，向卓的怒气慢慢消了点儿，突然就想笑了。

他很想对着赵哿开嘲讽——这么多年的工作让他也学会怎么拐着弯儿损人。

他想说赵哿你现在一脸痛苦是干什么呢？说好了的还是朋友，结果这么多年，一声不吭消失的是你，无缘无故缺席的是你，你有什么立场表现的这么痛苦?

可他又不能这样说，人是他和冯辕请来的，他不能又当又立，让自己显得矫情。

他也不应该露出太多的情绪，他和赵哿从小长大，可一直以来都是无误会无矛盾，平淡到几乎没有丝毫情感波动。自己不应该在这样的一个时机和他有冲突，人不能越长越退步。

赵哿心里也不舒服，他觉得向卓这一声“是”毫无诚意。可又不能再追问。向卓不是傻子，自己的每一点儿旁敲侧击，他都会及时意识过来。

这么互相猜忌也没意思。

赵哿缓缓松开手，向卓舒了一口气，但还没等舒完，赵哿突然将悬在空中的右手迅速扣向向卓的脑后，大拇指抵着向卓脖颈突地发力就把向卓整个人摁在自己的肩窝上。

向卓被偷袭，猝不及防下脚脖子往侧边儿一掰。本来他和赵哿差不多身高，这被赵哿一弄，不得不弯下脖颈，鼻梁却还是狠狠撞上了赵哿的骨头。

向卓一向算是善解人意，他这次也原可以当赵哿是单纯的没控制住情绪之后的激动行为——如果赵哿没有摁着他的腺体的话。

赵哿的手指甲有一点点长，他甚至是故意的往里扣了进去。

alpha的腺体没什么好敏感的，但这毕竟是个重点部位，向卓仍然感觉自己被极为严重的冒犯了。

“赵哿你什么意思?!”

向卓全身寒毛竖起，头盖骨“嗡”地一声炸裂。他瞬间挥起手臂，没有留丝毫情面地向赵哿的脸砸去，清楚地感受到了赵哿的眼眶反弹给自己的疼痛。

“嗷!!!!”赵哿捂着眼睛嚎叫出声。

眼睛是太脆弱的部位，赵哿的眼泪当场崩出，没过几秒就泪流满了。赵哿的手疯狂地揉着眼睛，身体连连后退失去了平衡。

向卓生气太少有了，赵哿透过红肿的眼看到向卓一脸怒气的样子，后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啊，向卓因为我也生了气了。

然后又觉得自己太M了，实在是丢alpha的脸。他赶快晃晃头，没想这平衡更维持不住了。还是向卓生气后又很快消气，才大发慈悲一手拽住他的衣领一手摁住他半边儿胳膊，往另一侧错开身，顺势双臂向后一抡，把赵哿摔到自己身后的椅子上。

赵哿受的撞击从前胸传到后背，震得他连咳了好几声。

“诶呦我去……我的老腰，向卓你太狠了。”赵哿半跪在地上，反手摸摸自己的腰，“斯哈”着扶椅把儿一顿一顿地站起来。

向卓把头一扭，不看赵哿。

赵哿从嗓子眼儿笑了两声，伸胳膊想把向卓的脖子圈过来，被向卓一巴掌抡飞。

赵哿没感觉有什么尴尬的，他没事儿人一样耸耸肩，说道:“向卓，冯辕什么都没和我说，我也保证我不会问他关于你的事儿，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愿意信你。我给你先说的机会，但是……”

向卓侧过一点儿头看他。

“……但是你得给我一个猜你的机会。”

…… ……

“你想说什么就说。”陆昼冷下声，“但我要提醒你，你别忘了，我也……”

沈离提声打断他的话:“你也什么？”

陆昼的情绪就只是一瞬，被沈离一打断，他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也什么，他该是那种，揭人伤疤的人吗?

沈离嗤笑一声，他仅仅重复了两个简单的词汇，陆昼就被他的自己良心打败了。

沈离知道陆昼要说什么，他无非是想说当年他救下自己的事。

陆昼冒着极大的危险把他救下来，刚入协会的时候也一直在关照自己。他和陆昼不和之后，协会甚至有很多人说自己是白眼狼。

但陆昼不是挟恩的人，这么多年，即便是和沈离吵得最凶，闹得最不愉快的时候，他都没有提过当年的事。别人给他打抱不平，他都摆手说“跟那没关系”。

他从未提起旧恩，让所有的人也都慢慢忘记沈离曾经的狼狈。这样的陆昼，一直是沈离心里的白月光。

他以为陆昼一辈子都不会提起，有始有终地做个善人，这样他也好偶尔忆往昔。可陆昼没有，沈离稍微有点儿不得劲儿。

幸而陆昼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陆昼扶额大口吸着气，又颓废地缓缓蹲了下去。

我在干什么?

我刚刚要说些什么?

沈离一米八，比他高了得有一个头，但是当年他是亲手把沈离救回来的，他就总有一种莫名的责任感。

任凭周围人怎么给他打抱不平，他也从来没想过要什么回报，因为那仅仅是他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