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1 / 1）

“你说你错了，可你心里根本不知道本宫为何视若无睹这么久，现下才同你将这件事情说破。”皇后叹了口气，眼角难免温热道：“方才你一听着阿肆要回来，一心都在想着什么本宫不想多言。可你甚至，连皇上要本宫尽快去他那处商议都忽略了。”

“你这般的魂不守舍，还有心思来本宫耳边吹风，素烟呐素烟，你说本宫如何还能容得下你。”素烟的泪水不断的滴落在地毯上，除了地摊上那一小块略微的暗色以外，似乎那些泪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素烟重重叩首，复又抬首恳切的哽咽道：“娘娘，奴婢知道奴婢错的离谱，只是奴婢受了娘娘多年荫蔽，此大恩奴婢不报心中难安。奴婢只求皇后娘娘不要将奴婢逐出宫门，奴婢愿意去往辛者库，以此来忏悔对娘娘的亏欠。”

“你这又是何苦呢。”皇后终于正眼看了一眼素烟，垂眸思索了片刻道：“罢了，你便去偏殿洒扫，再不要入本宫和不该见的人的眼就是了。”素烟万没想到皇后能有这般的仁慈，自是感恩戴德。“不过，素烟这个名字，一贯是本宫身边大宫女的名字。”

“本宫唤了这么多年 ，早已习惯了。所以日后，你便不再是素烟。既然你要潜心静思，那本宫便将你的名字改回为和竹。竹子清幽静雅，本宫甚是喜欢，可惜本宫宫中和竹子没有缘分，请了多少能工巧匠都没能种出一片竹林。”

“你既然去了偏殿，那处正好有一方空地，倘若你真能种下一小片竹林合了本宫心意，也许还有再见之时。”皇后这话便是告诉明白过去的素烟，现下的和竹，她已经将最后的情谊都损耗掉了，此生此世恐怕注定会被慢慢遗忘。

“是，奴婢谨遵皇后娘娘懿旨。”皇后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叫素烟来给本宫梳妆。”皇后缓缓合上凤眸，不再去看不舍离去的和竹。什么都没有被弑夺名字更加让和竹心中痛苦的，也是到现下她才清楚的明白，上一个素烟姑姑也就是皇后的奶娘，在将位置交待给她之前为何会告诉她，皇后身边的素烟，不仅仅代表着一个人。

不是谁都可以担得起素烟这个名头，它要拿起来很难，要放下去更难。和竹怔怔的一步一步往外走去，刻意的没有让自己去看那一行行色匆匆的人，可是她心里明白，那里面走在最前头的那个就是新的素烟，而她也许永远再无靠近这处的可能。

素烟微微回首，没敢再去看皇后所居的院子，沉着一口气，疾步离开。皇后听见动静，缓缓睁开眼睛便瞧见新的素烟已经妥当的站在为首处，年纪虽小却乖顺：“给本宫梳妆罢。”皇后淡淡的一句话，就让为首的素烟眼中抑制不住的跳跃着欣喜。

虽然都是在皇后身边服侍，但是像她们这样因皇后而重获新生的人有哪一个不期待着成为素烟，成为皇后身边最为倚重的人呢。素烟忍下微微颤抖的手，一丝不苟的伺候着皇后的妆发，皇后直直的盯着镜子中忙乱的素烟，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后总是身心疲惫，容颜憔悴，但是去朔帝处同朔帝商议温逸的事情与在自己的寝殿是大有不同的，万不能以病容面圣。在皇后深夜与朔帝商谈之时，一道黑影落进廖沈之的偏院，芷静茹看似沉睡的面容倏然睁开双眸，不漏一丝的疲态。

芷静茹一下子坐起身子，闪身入一旁的屏风后，屏息听着外头的动静，藏在袖中随身带着的匕首被握在手中，只要有人要对她不利，这把锋利的匕首就能即刻割破那个人的喉咙。“小静，是我。”

芷静茹楞了一下，随即便现身，四下望了望略带担忧的小声道：“师兄？你怎么来了？”那男子从暗处现身，撤下面上遮盖的面纱道：“若我不来，你几时打算回去？”芷静茹听见男子这话，登时像是泄了气似的背过身去道：“师兄若是要带我回去，那便不要多费口舌了。”

“我不知道义父到底在打算什么，但是，我决不能继续看着宋廉这个狗贼继续逍遥自在。”芷静茹的脾气很是执拗，男子似乎也知道说不动她，只道：“怪我当时不小心，叫你听见这些。不过义父自有他的道理，你万不可露出什么马脚。”

“师兄放心，义父带我恩重如山，我决计不会大因为自己的私仇，乱义父的任何计划。否则，此刻哪怕我身死，也要拉上宋廉一起。”男子无声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你虽然冲动却不鲁莽。这一次，倒是让你误打误撞，能帮上个忙。”

“是义父要开始出手了？”芷静茹略带兴奋的抓住男子的手腕道。男子摇了摇头道，看着芷静茹显然失落的眼神道：“义父一直都在关照这边，只是你不知晓罢了。此处不是你我叙话的地方，改日我再同你细细将来。今日我来，是要托你将这个交给四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