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1 / 1)
温逸一把将傅清带进怀里,傅清那样深刻的恐惧与无助丝毫不差的扎在了他的心上。在他不知道的那些日子里,傅清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叫傅清甚至都不愿向他提起。“清清,你从来不是为了谁而存在。倘若一定要有个追寻,那么我们就是彼此的意义。”
傅清紧紧的抓住温逸身后的衣裳,一瞬间便溃不成军。温逸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与崩溃,压抑到极致的情感一下子宣泄而出,那些痛苦的袭击之下,甚至连痛哭都没有气力再发出其他声响,只一直喃喃似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温逸任由傅清将心中郁气尽数向他发泄,缓慢的抚摸着傅清的后背。来自温逸源源不断的安抚与支持,让傅清渐渐的平静下来。彻底的宣泄过之后,心里那一直压着自己的东西,似乎一下子好了不少。傅清撑起身子,满面泪痕的样子瞧得温逸心悸。
“阿肆,我们才是彼此的意义。”傅清闪烁的目光中,却有着无法忽略的坚定。傅清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狼狈过,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放肆的哭闹一场。傅清终究亲手扯下了藏在心里的最后的那层秘密,纵然血肉模糊也不畏惧。
因为他知道,会有一个人亲手将它修复完好。傅清毫不掩藏的将自己暴露在温逸的注视之下,温逸只觉得心里有一根弦突然断了。不自觉抬手轻抚着傅清的面颊,擦去那泪水滑过留下的痕迹,回神过来时两个人才惊觉已然靠的对方这样的近。
傅清知道这样贴近的距离早就超过了一般的亲密,身后却如同被什么东西推着,他躲不开也不想要躲开,怔怔的看着温逸。温逸托着傅清面颊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缩着,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那本就咫尺的距离又更近了些。
傅清心中懵懂,本能的顺从着温逸的动作,呼吸喷洒在面颊上,泛着微热,叫他面上痒痒的。这样的距离自然是看不清温逸的,傅清干脆闭上了眼睛,等着温逸的下一步动作。他不知温逸要做什么,只想要尊重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那就是不要拒绝这个人的动作。
有那么一瞬间,温逸想要毫不顾忌的就这样吻下去。这样的心思一动,克制就变的更加艰难。他想要的人就在眼前,只需要动一动就可以彻底敲破两个人之间冠冕堂皇的亲人情分,变成另一种全然不同的感情。
傅清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温逸真的以为,这算得上一种纵容。可惜,因为在乎,所以始终有一份理智时刻提醒着他,什么叫做趁人之危。傅清现下最是脆弱的时候,一味渴望他的靠近,可能是因为不安,可能是因为依赖,最不可能的就是来自于情爱。
或许傅清模糊之间有了几分意识,此刻是绝不明晰的,这是他彻底将他带上自己想要的结果最好的机会。可是温逸终究舍不得在傅清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掐断了他所有的退路。一旦温逸此刻就这样任由冲动彻底拆穿了他心里一直拿守护和亲情欺骗自己的谎言,他就再不会放过傅清。
温逸搭在榻上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攥起拳头,一味的发泄着此刻的不甘,另一只手小心着力道,不愿意伤着傅清半分。目光在傅清的面颊上,留恋的徘徊着,终于还是抽身离去。傅清看不见温逸此刻的挣扎与隐忍,伴随着面颊上那只大手的离开,停留在傅清面前的人已然端坐在一旁。
傅清说不上为什么有一丝的失落,说不上是为什么,他总觉着温逸接下来的动作不该是如此。一时间,两人之间竟相对无言。傅清终究还是受不得两个人这般古怪,打破了这寂静问道:“阿肆可否,听我好好说一说仅存的那些模糊的记忆。”
温逸没有同意,也不算拒绝,而是道:“如果要伤着你,那我并不想知道。”傅清弯了弯嘴角,还有些泛红的眼睛此刻叫温逸说的又有些热热的,忙揉了揉掩饰道:“我压着这么多年,现下想要和唯一让我想要倾诉的人去说。日后,这些就真的都是过去而非梦魇了。"
温逸伸手,傅清就心领神会的凑过去,两个人靠在一处让傅清格外的安心,那些噩梦似乎也没有那般可怕了。“阿肆,我想,我的出生大约就是不被人所看重的,甚至他们并不希望我留在这个人世间。其实很多事情我都已经记不得了,为数不多能记得的就是饿。”
温逸收紧了揽着傅清的臂膀,傅清安慰似的摇了摇头:“不是你遇见我之前在这里被欺负,是我还在傅朝的时候。我的记忆里几乎没有一个饱着的时候,也没有一顿是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的,有时候饿极了,什么都想要吃,却总有人拦着我,不叫我去咬那些不知道什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