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1 / 1)
“清清,就算我不知,这封小小的信件,于咱们是无碍的。”温逸安抚傅清道。“这个我自然知晓,可是起了这样心思的人,就是没安什么好心的。”说到这里傅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如果真是他父族之人,他这么说确实是有些背弃父族的意思的。
他们最不该,是不该挑拨温逸与他之间。不论是不是不知者勿怪,傅清都不能不迁怒。想来温逸听到这样的话从来不少的,还是这样好好地把他养大,信他,教他。比起那远在天边的亲系,温逸要顶住的压力,不比他们少。但是温逸还是让他好好地长到了今日,傅清的心哪里能不偏给了温逸。
傅清是不会背叛父族,让温逸从他这处夺去傅朝的什么,并不意味着,他就要让傅朝利用他,从温逸这处得到什么温朝的东西。傅朝此举放在他们的立场上是没什么错,不过温逸是不会“君子”的提醒傅清的。
这把软刀子明晃晃的捅到了温逸这处,温逸没有主动接上去的道理,直接让他转了向捅回去,叫算计他的人尝一尝自食恶果的道理才是温逸该做的。温逸不会主动去挑拨,恶化傅清同傅朝的关系,傅清不是寻常容易被些自以为是的道理牵着走的人,孰是孰非自有他的判断与选择,温逸有这份自信。
“阿肆,这件事,你想如何处置?”傅清此刻是两头为难的,放眼线进人家的后院叫人家家中人知道,不可能不处置。偏偏温逸真这么做了,就是傅清亲手把亲族的人送上了绝路。其中权衡,当真难以取舍。
“不处置。”温逸眼见着字迹慢慢消失,把纸条折好收起来道:“只凭借这东西就断定些什么,未免太武断。他说他是谁他就是了?我看未必,且先瞧瞧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罢。”温逸当然理解傅清此刻两边为难的心思。
即便这一次不是傅朝之事,随着年岁长大,也许某一天两国之间的冲突和身份之间的矛盾一定要摆在两个人面前。不过还有句老话叫船到桥头自然直,两人早就不是任由人摆布的。说到底,是和平还是激战,都是在于掌权人之手。
“你的意思是说,这事有蹊跷?”傅清是不想这么快就面对这样与他而言难以决断的事情,也不想温逸因为他而放松什么警惕。“是有蹊跷,要看看他们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温逸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有了打算就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犹豫起来。
傅清一直都没有回去傅朝的打算,可是温逸却看出了傅朝的意思,傅清是非要回去不可得,否则傅朝难以解释为何至今傅朝都没有其他的皇子出现。温逸是不该瞒着傅清的,那么傅清知道之后,这个难题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谁也不说不准。
“清清,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必须要回到傅朝去。”傅清眨巴眨巴眼睛,摇了摇头。他是没想过这样的,从很小的时候起,他就认定了跟着温逸,现下也是如此。傅清以为温逸是因着这件事心中不安,便道:“阿肆放心,我在温朝这么些年,他们有什么理由一定要一个为质子的皇子回去呢。”
“有。”温逸笃定的看得傅清心里头发慌,于是道:“能有什么呢,是怕我伤了他们脸面?“温逸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这番话说出去会怎样,早晚都要知道的事情,越拖下去,对于傅清与他而言,影响的就越大。
他在可以控制的时候说出来是对他们都好的,但是不代表,他不会惧怕那最坏的打算。温逸握紧傅清的手道:“清清,我。。。”傅清隐隐觉着有什么不对,下意识打断温逸道:“阿肆,有些事,不该我知道的,我不想知道。你不能,替我来决定。”
“我的确不能,只怕,你知道后会怨我为何不早些挑明。“温逸笑话自己这时候犯矫情,傅清对他的影响力,大约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广。所谓关心则乱,大抵如此。”我不想知道那些,后不后悔,也是我自己的因果。“
温逸并不知道傅清的一些事情,傅清对傅朝是有心结的。傅清最想要的,冷眼旁观,他做不出毁损傅朝的事情,同样做不出什么帮助的事情。那些对于傅清而言不想要提起的痛苦,深深印刻在年幼的心灵之中,成为了挣脱不开的梦魇,也让他她宁死都不会放过救赎他的温逸。那段深宫的岁月里,只有永远凉透的饭菜,和委屈求全的奶娘。还有一个,冰冷的亲娘。
“阿肆,我当年被丢到这里的时候并非全然懵懂不知。他们主动要用我,换来暂时的和平。这些,我知道,我都知道!“一封信,仿佛让他这些年来刻意淡化的傅朝近在咫尺,就连温逸也想要把他推回去。从幼稚孩童起就压在心底的话一下子宣泄而出,霎时间便控制不住。
有时候,午夜梦回,梦里的人影都模糊不堪,但是傅清仍然能记得被那冰冷的手指捏住脖颈,修长的指甲划过刺痛肌肤的恐惧。傅清不自觉的抚摸着脖颈上最脆弱的地方,红着一双眼睛执拗的不肯眼泪流下:“我存在的价值,就是为她快要出世的孩子,去往遥远的敌国稳住情势。”
傅清缓缓抬头盯着温逸,眼神之中净是无助与不甘问道:“我难道,就是不她的亲生骨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