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2）

“什么？”

清溪声音太小了，即使两人面对面坐中间只隔了一个小桌的距离，大牛也只是看到清溪嘴动了动，完全没听清。

清溪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胸膛起伏慢慢变得剧烈，最终没有压抑住，嘴唇颤抖的一拍桌子站起来。

“为什么你不能再坚持一下？！为什么当时没有带我离开？要不是你我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几乎是没有喘息的一口气说出来，不，确切的说是喊出来的。他理智上很清楚自己没资格责备大牛，他只是一个陌生人，凭什么要对自己负责任？凭什么就要放下生意在那等着把自己带出去？没道理的，放到哪都没道理。但理智上知道和情感上完全是两回事，他已经压抑太久了，虽然认命，虽然妥协，但心里想要离开的愿望从来没有打消过。他理解母亲的苦衷，但并不是没有怨恨的，为什么他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在外面跟大家玩耍？为什么他就只能躲在后院的小房子里日复一日？为什么…他要被生下来？他怀疑过，但无能为力。如今大牛的出现和他的话唤醒了清溪沉寂已久的内心深处的渴望，他不顾及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也不去想周围还有那么多人，他甚至并不是真的责怪大牛，他只是需要一个借口，大声宣泄这些年的压抑和委屈，而大牛，很不幸，成了这个口。

“你们这些人都是随口说出来哄别人开心，根本不是真心的，你其实就是想逗我玩玩是不是？！”

“不是，我——”

“说什么想带我走，既然没有做到为什么要告诉我！”

不等大牛说完，清溪就又大声的打断，他现在不需要大牛去解释或者承诺什么，只是发泄。或许是吼得太多了，他猛地感觉一阵头晕，跌坐回椅子上。大牛赶紧站起来，走到清溪旁边。

“你…你没事吧？”他伸出手想去扶一次，但又想到对方正在对他发火，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局促不安的站在一边。

同时，整个大堂都安静了下来，清溪那一声实在是太大了，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来，短暂的安静后响起了零星的窃窃私语，但也只是耳语的程度。清溪还兀自低着头没说话，大牛看了看四周，都是或隐蔽或大胆的看向他们这桌的目光，他却没有心思管这些人，眼里心里都是坐着的清溪，害怕他哭了，但又不敢贸然开口…

“这是怎么了，啊，怎么都这么安静啊？”老鸨被引过来，听龟公来报又是清溪出事了？啧，简直就是招来了个冤家。

老鸨一路走来，边走边招呼其他人重新热闹起来。